此时,男人倦怠冷傲地朝这边扫了一眼,又淡漠地收回视线。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正悠哉地将一根细细的金丝线缓缓缠绕回掌心。
男人面色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死里逃生的云娇雁却是无法平静下来!
她眸子微微一瞪,双瞳骤然收紧,唇瓣翕动,感激不尽!
这男人救了她的命,那她也不会让这男人死的!
此时,红杏忽然尖叫起来,心疼地看着祁修的脸哭道:“天哪,世子爷,你的脸毁了!世子妃好狠毒,她怎么能毁了你的容!你可是京城出名的美男子啊!这下多少女人要为世子爷心碎了!”
云娇雁含恨的眸子刺看过去,满是厌恶和鄙夷。
“我双手双脚被你们拿捏着,如何毁他容?明明是九皇叔看不惯世子这为了个贱人便杀妻的混账行为,这才仗义出手相助!”
云娇雁的记忆告诉她,对面那个矜贵霸道又冷漠的男人,正是当今摄政王祁渊,封号渊王。
也是安宁世子祁修的九皇叔,这摄政王府真正且唯一的主人!
至于祁修,他虽然是个世子爷,却是个有名无实的散职世子爷,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只能倚靠在摄政王府下面。
外面的人不明白原委的,以为是祁修舍不得离开祖母老太妃,所以把安宁世子府修在摄政王府里。
但整个摄政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祁修只是沾了老太妃的光,才从九皇叔祁渊这里讨来了一处大宅,挂了个安宁世子府的牌匾。
说到底,祁修也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纨绔草包。
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云娇雁回忆间,祁渊已经被人推着朝这边来,到了几步之外停下。
他一双紫色凤眸冷冷往这边一瞥,威压立刻如同潮水般涌来,铺天盖地压在祁修身上!
“跪下。”轻如烟波的两个字吐出,犹如泰山压顶,顿时压垮了祁修的脊梁和膝盖!
祁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九、九皇叔!”
红杏也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告状:“王爷息怒,世子爷他是受害者,他没有杀世子妃的意思,您不要听世子妃胡说八道!”
“聒噪!”祁渊原本薄凉的凤眸猛地一狠,冷光投在红杏脸上,透着厌恶。
下一刻,祁渊身后的侍卫冷风忽然身形一动,在空中留下了残影!
红杏身子猛地一歪,狠狠贴在了地上!
一声惨叫也无,就被打晕过去了。
云娇雁看得痛快,连声拍手:“好!打得好!九皇叔英明神武!干得漂亮!”
这叫喊声顿时让祁渊眉头一蹙,因他蹙眉,冷风又要动,祁渊却微微抬起右手二指示意。
矜贵风雅地一抬手,便让冷风乖乖立在身后,不敢妄动。
“世子妃吃的猪血都蔓延到脑子了?竟然不为祁修求情?”祁渊似笑非笑,眼里都是冷傲和嘲讽。
他这毒舌倒也没让云娇雁厌恶,祁渊救了她,现在嘲讽她两句也无妨。
于是她笑道:“要不是这一大盆生猪血让我死了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世子非我良人,日后我该为自己而活,再不该被任何人欺辱拿捏。”
“呵。”祁渊似笑非笑,薄凉的眸子扫她一眼,“有趣。”
云娇雁也无话了,只紧紧地盯着祁渊。
医学界基本都是长相平凡的人,而她作为一个颜狗,看到祁渊这样的盛世美颜,她怎能不多看两眼?!
而此时,祁渊已经将视线移到了祁修脸上,嘴角扬起的一丝弧度骤然冷下来,眸底寒冰万丈。“祁修,可还记得本王警告过你什么?”
祁修连忙抬头回话,乖得跟条哈巴狗似的!
“回九皇叔,您说过,若世子妃死了,您会让我陪葬!可我没想杀她,我只是取她心头血救怜儿而已!”祁修还在狡辩,脸色煞白,眼神飘忽。
其实,他之所以换更粗更大的工具,就是想让云娇雁失血过多或者活活疼死!
要不是这女人与他指腹为婚,他根本不用娶这丑八怪!
再加上家规规定他只能娶妻,不能纳妾,且不能休妻。
因此,他只有丧偶,才能与这丑八怪断干净。
更何况现在怜儿就快好了,云娇雁不死,世子妃的位置怎么让出来?
祁修看着祁渊那双凌冽凤眸一直死死盯着他,眼中全无半点信任,随即眼神更加闪躲,把头埋得更低。
祁渊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最后勾起一丝冷笑:“今日之事再发生,那下次坐在这轮椅上的,就是你了。”
闻言,祁修如蒙大赦!
赶忙把头一磕,行叩拜大礼!
“九皇叔息怒!侄儿再不敢了!”
祁渊薄凉的眸子透出幽幽冷光,瞧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祁修也没什么多余的怒意,似乎对祁修这软骨头的行为,早看惯了。
“走。”祁渊轻声道。
“是,爷。”冷风推着祁渊走远了。
云娇雁的目光跟着他移动,根本挪不开。
她已经意识到,这男人将是她在王府唯一的依靠。
正当她想着回头一定要给男人治病,以报答男人的恩情,顺便获得男人的庇护时。
祁修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恢复了一脸狰狞的狗样子!
“云、娇、雁!你、找、死!”祁修一字一顿,猛地朝云娇雁一把狠掐过去!
这女人竟敢当众说他非良人,让他没了面子,还害他被九皇叔毁了容!
他定要刮烂她的脸,叫她见不了人!
却不料云娇雁这次有所防备,猛地张嘴低头往前伸出脖子,先一步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再用尽全力加重咬合力,仿佛要把原主这三年来被取心头血的痛全都加倍还给祁修!
“啊——!”随着祁修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后,祁修的虎口处已经被云娇雁生生咬下来一块肉!
“贱人,竟敢咬本世子,找死!”祁修腾出另一只手来,猛地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脑瓜子也嗡嗡的。
云娇雁怒急攻心,正要卯足力气反抗,但虚弱的身体立刻就被两个大汉架住。
祁修抱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像疯狗一样怒吼:“贱人!贱人!本世子要杀了你!”
说罢,竟抓起掉在地上的空心管,对准云娇雁的脑门就狠命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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