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悦当下便翻了一个白眼,“一头牛烧两天也能学会羊叫的!”
幸得王二哭的哽咽,没能听见她的嘟囔,江清言若有所思地瞧了安思悦一眼,又看向王二,“我同小年师生情分两年,论理我应当去瞧一瞧他。”
他说完便侧身招呼安思悦,“收拾好东西,随我去一趟小年家。”
安思悦立时反应过来,这是叫她带上家伙去治小年,赶忙一蹦三尺高,直冲到后头拿药。
王二心里过意不去,出门的时候还不住推脱,“太劳烦夫子了,小年要是知道夫子心里这般惦记他,怕是要高兴坏了,他本就极爱读书……”
说着,王二又要流泪,安思悦揉着眉心,忍不住插话,“小年他爹,你先别着急,小年福大命大,说不定还能救呢!”
王二泪眼朦胧瞧着安思悦半晌,他这些日子为着儿子的病情,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不知道前头张家的闹剧。
安思悦素日又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江湖郎中,因而一时认不出来,下意识问江清言。
“这位小姐是?”
“养着玩的。”
江清言嘴角淡淡勾了抹笑意,径自走在了前头。
安思悦:……
赶到小年家的时候,只听得里头诵经与哭喊交结在一处,闹腾的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二一推门,安思悦正瞧见,一个一头萨满打扮,不中不西,不古不今的神婆,正坐在小年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口中念念有词:
“三清妙法,阿弥陀佛,天地无极,急急如律令!呔!厉鬼,你往何处逃!”
安思悦瞧着小年被掐的面皮青紫,出气比进气都多,当即气得七窍生烟,也顾不得什么,直冲上前,一把拽住那神婆往地上用力一扯。
“神经病啊你!人没死都要被你压死了!”
那神婆被安思悦拽到地上,摔得当场发懵,直到被身旁的弟子慌忙搀了起来,方才反应过来,指着安思悦便骂,“作孽啊!你竟敢打扰本仙姑作法,你是要害死这小娃娃不成!”
安思悦根本没空搭理她,一手摸小年的脉象,一边去翻他眼珠。
神婆瞧见安思悦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觉自己的威望受到了挑衅,当即原地哇哇大叫,呼喊着人去拉安思悦。
王二媳妇也反应了过来,狠狠瞪了王二一眼,“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小年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
神婆身侧两个弟子当即上前,伸手要去扯安思悦,尚未挨到床侧,安思悦挥手两根银针直飞了出去,扎住了两人麻穴,二人当即身子酥软,软绵绵地挨在一处,滑到了地上。
众人脸色一变,尤其那神婆瞪着一双牛眼,指着安思悦,身子微微发抖,“你你……你是哪里的妖孽?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我告与你,我乃是三清座下大弟子,你休要胡来,否则天兵天将下来抓你!”
安思悦懒得跟她胡扯,她一针扎入小年虎口,声音冰凉如寒潭,“你这么能耐,先救救你两个徒弟啊!”
她拧着眉,盯着小年的脸色,又扎了一针在他喉咙,她也真的是无奈了,什么狗屁厉鬼缠身,这小娃娃根本就是食物中毒,肠胃发炎,没能及时救治,现下高烧难退,又被这神婆一顿折腾,她举凡晚来一会,这小弟弟也就是今晚的事了。
那王二媳妇看得心惊肉跳,当即跪在地上,纳头便拜,“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还是一个孩子,你有大能耐,要杀便杀我吧!”
“大姐,你儿子是食物中毒导致的肠胃发炎,你要是真想救他,现在就去找点牛粪猪粪,来给他催吐,别搁这在我身上耽误工夫!”
安思悦凝神,又在小年手指扎了一根银针,登时黝黑的鲜血便沿着那细针慢慢流了下来。
王二在外头瞧不真切,这会子也急得脸色发白,直往里冲,想去救下自己儿子。
方转身,手腕便被一直冰冷的手拽住,他一愣,回头看去,正瞧着江清言嘴角似是染了些笑意,温声道,“王大哥还是先去找些牛粪,好帮小年治病。”
王二急得脸都涨红,立时便要挣开江清言的手,“牛粪哪能治病!夫子,你别……”
“她说可以,便是可以。”
江清言仍是风情朗月一张脸,那手细白纤长,却宛如铁钳一般,王二一个粗壮的庄稼汉,怎么使力都挣不开,甚而被江清言拽着,大步往门口拖去。
那神婆瞧见安思悦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眼风一扫,正瞧见,自己手边一个烛台,当即一把抓过,高举着直往安思悦身上冲去。
“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孽!”
那烛台挥得虎虎生风,带着冷意的锋利边角将将要落到安思悦身上时,她不慌不忙一抬手,一招便掐住神婆虎口,她捏着麻筋,用力一扭,那神婆手上登时失了力气,烛台“咣当”落地。
安思悦一手捏着她麻筋,一边腾出另一只手,往她手肘一敲。
骨节错位,神婆脸色登时扭曲起来,她不敢置信地垂眸,看向自己以不自然的状态歪曲的手臂,猛地疾退两步,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王二媳妇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膝行到安思悦身侧,不住磕头。
“求仙人放过我儿子!求求您……”
突然,床上小年身子一抖,连日来高烧昏迷的孩子,颤抖着发出第一声。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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