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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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成明沉不住气了，对着他骂道，

「老不死的，那是我家的钱！」

成明年龄最小，因为借钱一事对四大爷的仇恨比大哥还要深，大哥没中奖前，他就发誓要找机会教训对方。

一句话说出来，四大爷愣了愣，但依然跟没事人似的，抬头又望了一眼大哥，尤其撇到大哥抬手打弟弟的动作，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成才，不亏为家里的老大，有格局。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我拿走也应该的，对不起？」

「对，四大爷，您尽管拿。前提是只能自己拿，不能让别人帮你。你可以借助工具，比如三轮车什么的。」

大哥笑了笑，抬手指了一圈，郑重地说道。

话音未落，人群中再次喧哗不已。

几乎众口一词地说大哥疯了。

「好，我毕竟是胡家的长辈，你们要用的时候我再给你！等着，我去拉车！」

四大爷乐了，将胳肢窝下的钱和口袋里的一沓扔回原位，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等他再出现时，推了一辆小型三轮车，停在堂屋门口，两眼放光地进来，一边嘟囔着四大娘太懒，三轮车都没充电。

说话的同时，他抱起一摞又一摞地钱币放在车上，不时发出咚咚的响起。

大哥为了安全，还特意让保镖守在三轮车周围为他站岗。

很快，三轮车满了，已经放不下。

四大爷回头看了看还有一些没拿上，嘴里不断叹息，绳子勒好，扭头叮嘱一句他等下回来，准备蹬上离开，却发现一边的车胎没了气。

「能不能让他们帮我推推啊？」

四大爷抹了一把汗，向大哥征求意见。

大哥冷笑着摇头，直言说可以让他们跟在身边保护他。

四大爷并不急恼，笑呵呵地咬着牙推着满满一车钱出了门。

小院里的人也凑热闹似地跟着四大爷离开，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

「大哥，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的钱就白白送给他了吗？」

从来比较淡定的二哥，也忍不住跳着脚地质问，说着还把剩下的一些钱挥到地上。

大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来弟弟把钱拣起摆好。

而后撤去太师椅，从西屋抬来香桌，摆上母亲的遗照，点燃三柱香，跪在母亲面前哽咽道，

「妈，今天是您四七，儿子为您报仇了！」

报仇？

就在我和二哥弟弟面面相觑时，门外传来大喊大叫，「成才，不好啦，你家四大爷出事啦~」

话音未落，村里的一个男子冲到我们面前，喘着粗气说道，「你家四大爷被钱砸成了肉饼！」

直到这时我们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我家到四大爷家里本来很近，走两百米拐进南胡同即可到达，且全程是平坦道路。

可当初我妈离世时，四大爷为了怕我妈的棺材路过他家门口，在他家大门向北两米左右砌了一堵墙。

他只想到昔日不想让我们过去，却没想到自己因此绕了远，下村头大坡时，一时没留神摔倒，三轮车从他身上辗了过去。

等人们凑上前时，他已经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大哥，咱们快去看看吧？」

二哥成越虽然恨四大爷，可考虑到他无儿无女，怜悯心又起来了，着急地催促为母亲磕头的大哥。

大哥没说话，三个头磕完，起身，又向母亲作了三个揖，才缓缓转过身，视线扫了一圈，看了看保镖抬回的三轮车，让他们把钱放回屋内，最后目光定格在地窖上喃喃道，

「母亲，您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大哥，什么意思？」

二哥疑惑地问道。

与此同时，我发现大哥刚刚说完，遗照中的母亲竟然笑了。

这一幕，弟弟成明也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