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寻 龙

第二天晚上，赵家开始收礼金，我去上了一百块钱。

反正钱都给了，就等着吃席嘛，不吃白不吃。

晚上的时候，我还是去了，和镇上一些开店的坐在一张桌上，我们正吃席的时候。

就听到有人唱戏，好奇之下，大家都转过头，就看到赵英俊的外孙和孙女两个，竟然给自己脸上图了白胭粉，还用口红吐了红嘴唇和红脸蛋，对着唱京剧。

我们这里人哪里会唱京剧啊，最多就是唱个二人转啥的。

说心里话，京剧咱们也听不懂，但是入他娘的，这两个孩子唱得那叫一个像样。

大家还以为是安排的节目呢，就看着这俩孩子在那里表演。

俩孩子唱京剧的地方就在小二层前面的搭建的大棚里，这里停放着赵英俊的尸体，此时的头已经叫人给缝合上了，静静地躺在用高粱杆勒出来的排子上。

这俩孩子来来回回，唱着唱着，突然赵英俊的尸体猛地坐了起来，大喊一声：“好！”

接着，赵英俊的尸体眼睛猛地睁开了，死死地盯着这俩孩子唱戏。

这下可是把大家都吓坏了，嗷嗷喊着一哄而散，不知道跑丢了多少鞋。

我也是跑丢鞋的一员，我光 着一只脚跑到家里，上了炕之后我就在想，诈尸了，唱戏，会不会和我给纸人点睛有关啊！

我再也没敢去赵家，入他娘的，吓死我了。

赵家也是匆匆忙忙，只停放了三天就把赵英俊给火化了。听说还请了高手过来，才让坐着的赵英俊重新躺下了。本来是不打算火化的，但是出了这种事，不火化是不行了，最后，把骨灰盒装进了棺材里，埋了。据说骨灰盒也是用的我家的，他家倒是会省钱。

我偷偷地去赵英俊家看过几次，出殡之后，他家就恢复了正常，白天是彩色的，晚上是黑白的。

我也不打算去要回被抄走的东西了，我不想去找麻烦，干脆，我就重新做了几个骨灰盒摆在了货架上，然后扎了花圈和纸人纸马这些，摆在了店里当样品。说白了，东西本身不值钱，工值钱。

工是自己的，不在乎了。他们查抄那些东西摆在镇政府估计也难受，尤其是赵英俊这么意思，那些东西就成了无主之物，总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过了半个月之后，大勇竟然主动来找我，说给他买条烟就把东西给我拉回来。

我说：“送给你了，等你死了的时候用。”

大勇气呼呼地给了我一个嘴巴，骂骂咧咧就走了。

入他娘的，送他东西还打人。

本以为没事了，结果清明节过后的第三天傍晚，我都要关板儿了，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黑风衣，长发飘飘的女人。她下来之后一直就进了屋，开门见山说：“赵英俊家的扎材是你做的？”

我嗯了一声。

“这么说，那红男绿女也是你点的睛！你年纪不大，心却比墨水还要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别乱说。”

她一笑，看看外面，这时候从车里下来一个中年人，他夹着两个纸人出来，一直进了屋，把两个纸人一放，正是我点睛的那俩纸人。我本以为这俩纸人已经烧掉了。

“怎么在你们手里？”

这女人哼了一声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点活这红男绿女的。”

我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啊，那我把这个交给警察，你去和警察说。”

我立即说：“别！你们不能这么干，是赵英俊那狗娘养的先欺负我的。”

这女的看着我呵呵笑了，她长得很美，但是此时，我看着她一阵阵发冷。她让我如坠冰窖。

她说：“做贼心虚。说说吧，和我说总比和警察说要好，警察可不会像我这么仗义。”

说着，他一伸手，旁边那男的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来了三万块钱，她直接就摆在了我的柜台上。

同时，那男的替我关了门，上了门闩。

“你什么意思？”

这女的说：“我就是想听你一句实话！赵英俊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弄死赵英俊？”

“不是我弄死的。我还是个孩子。”

“但是他死的时候你在场。”这女的盯着我说，“剪刀绝命煞是你布的吗？”

我惊恐万状，出了一身的冷汗，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女的一摆头，男的开始在我的柜台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那把我从赵英俊家门前挖出来的剪刀。

他把剪刀递到了女人手里说：“大姐，就是这把！不会错。”

她拿起来闻了闻味道，随后啪的一声拍在了柜台上，她趴着柜台看着我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赵英俊就是你害死的。”

我摇着头说：“不，不是这样的。”

她说：“那你说说嘛，不说也行，我把这剪刀和这两个纸人送给警察，你去和警察说。你和我说，有钱拿，和警察说，恐怕就要进大牢了。”

我这时候心慌了，我手足无措，我六神无主，我只能故作镇定地问：“你是谁？”

“我们不认识，你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明白，你必须和我说实话，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于是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我看世界的两种状态，我都一一告知。

这女的这时候看着我呵呵笑着说：“受命于天，明断阴阳！不错，小子，跟我走吧。”

那男的说：“还不叫大姐！”

我说：“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是做什么的？”

“寻龙族，周轶！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想不到藏着你这么一个宝贝。”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说，“小子，从今以后，你这哈儿就是我的人了。晓得吗？”

我挣扎着推开她说：“你胡说八道啥？我才不会跟你走呢，我走了我姥咋办？”

那男的这时候把提包拿了起来，开始从里面往外拿百元老头票。

四个老头的票子蓝汪汪的，一捆一捆的往桌子上摞。

这男的把钱摔得啪啪的，一捆接着一捆，足足摞了二十捆。最后，他把整个提包都放在了桌子上。

周轶看着我说：“张琀，够了吗？这是赵英俊家的钱，都给你了。”

赶生这时候拎着镰刀就冲了出来，这是要拼命。

就听赶生大喊一声：“我入你娘的，我和你拼了。”

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钱的时候，直接就把镰刀扔了，双手搂着钱，看着我说：“张琀，这下我们发了啊！这得买多少大前门啊！”

“赶生，你他娘的别乱动，那是别人的钱。”

周轶看着我一笑说：“这是你的钱！准备一下吧，明天跟我走。”

说完，她递给我一个卖 身契，她说：“想通了，把这个签了，按上手印。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