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府

说着话，有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着沈持盈时快步走上前去，“大小姐，奴婢可算是见着您了。”

沈持盈对她并没有什么记忆，所以并不知晓来人是谁，抬眸看了小橘一眼，反倒小橘比她还有激动。

“小锦，你怎么会回来的？是不是老夫人要回来了？”小橘想着只要老夫人回来就人给大小姐做主，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锦却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就留在乡下的庄子里多住一些时日，老夫人惦记大小姐，就命奴婢先来回来照顾大小姐。”

话音刚落，小锦看着屋子里的陈设破旧，进来时还闻着一股水汽的难闻味道，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水里捂着已经发臭了一般。

“大小姐，你怎得住在这样的地方？”小锦红了眼睛，“大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再住在这样的地方身子怎能受得了。”

三言两语之下，沈持盈大概明白了。

小锦应该跟小橘一样是之前一直跟着原主的，而老夫人去了乡下庄子后就把小锦带走了，这才只有小橘一人留下。

“没什么受得了受不了，反正也不会在这里住多久了。”沈持盈低下眼眸，心中盘算着如何用三十两银子把自己盘活，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连饭都吃不起。

小橘怕沈持盈难过，从怀里掏出一串铜币：“回来时一个铜板买的，来年能够顺风顺水。”

沈持盈轻笑一声道：“浪费银钱买这串铜板做什么？难不成祈求自己来年财源广进吗？”

“钱有什么不好？”小橘道：“有钱就可以有什么就买什么，有钱的话，那些人绝对不敢这样欺负大小姐。”

小锦连忙对着小橘做了个眼色，提醒她别说了，小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仔细看了沈持盈一眼。

沈持盈摇了摇头，缓缓掀开被子，小橘连忙过来扶她，沈持盈走到桌边坐下，看了看桌上的手链，伸手给自己戴上，比较了一下，说：“还挺不错的。”

小橘心里一酸，心想府里的二小姐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不少的新衣裳，更是有不少的首饰，而大小姐却只有一串不过几文钱买回的铜币手串，在一般情况下根本没人能看的上。

想到这里，小橘转过头来掩饰眼底的酸涩，又笑了笑：“大小姐，再吃一块春饼吧。”

沈持盈摇头：“吃不下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没钱赏你，陪我一起来这里住了几年，受了不少苦，要是跟着旁的小姐，也不会是这般样子。”

“大小姐别说这种话，小橘能够跟着大小姐才是幸事，才不想跟着别人呢。”小橘撇了撇嘴说道：“今年大小姐一整年都好运连连，万事如意！”

沈持盈知道她误会了自己意思，也没解释，只是看着窗外：“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锦和小橘吃惊地对视了一眼，平日除了一些必要的时候，沈持盈不愿意主动出去散步，勉强能够劝服她出门，但也走不了多远，久而久之，沈持盈便不愿见人，一直呆在院子里。

“好。”小橘笑了笑，打开装着衣衫的木箱子那盒衣服：“大小姐，你想穿什么衣服？”

沈持盈心里笑了，事实上，她穿的衣服是一样的，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知道原主什么都没有，却没想到连衣服都没有几件，打听之下才知道，柳姨娘寻了个借口，竟给她一些不值钱的物件。

现在，她才是沈持盈，那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件一件全都拿回来。

“你选个给我就好。” 沈持盈说道。

小橘和小锦花了很长时间挑选，然后他们挑选了一件带有纽扣的旧墨绿色绗缝衣衫，下面是一条由小锦换来的又大又厚的布裙，外面披着一件米色的长斗篷，小锦怕她精致的头发和衣服不搭，给她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

许是年纪小，竟看着意外的合适，不过这身穿搭还真不喜庆，还好沈持盈肌肤雪白，再土气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也不显土，再加上沉稳冷漠的气质，就和平时不一样了。

换完衣裳，三人便走出了院子。小橘建议去街上散散步，刚出府门，就遇到几人，一道惊讶的声音传来：“持盈姐姐！”

小橘蹙眉，小锦默默的将沈持盈拉在身后，沈持盈抬起头，对方的影子清晰的映在眼中。

正是柳姨娘家旁支的儿子秦君宝。

秦君宝今天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院子里走出了几个人，中间的女孩子看起来是那样的清秀婉约，他不由得眼前一亮。看清楚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沈持盈。

平日里，沈持盈的衣服没有贵气的感觉，秦君宝很少注意，可几天前发生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惊喜，谁也不曾想她会当面指正二姐姐跟殿下。

今日看到的时候，眼前一亮，可能是快要过年了，所以稍微打扮了一下，五官却显得很精致，最重要的是那种沉稳冰冷的气质，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秦君宝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沈持盈今年才十五岁，身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其中却有一种沉淀的成熟，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一个人身上。

秦君宝看着她的时候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之前那些在楚阁的女子是一个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位，要是能够欢好一番，被打一顿也是值得的。

小橘受不了秦君宝的目光盯着沈持盈的身上，神色一怔，想都没想就开了口：“放肆，谁让你这么不守规矩，这样跟大小姐说话！”

虽然这话颇有气势，但并没有什么效果，秦君宝不怕。

秦君宝听说了这位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的女子，也听说姑姑不会放过她，一直把她关在破落的小院子里，那件事出了之后，恐怕她也是无法从那个院子里出来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秦君宝还是笑着躬身道：“持盈姐姐安好，是我失礼了，刚才我看到远处有几个人过来，想着中间那个仙气十足的姐姐是谁，眼睛明亮极了，便走过来说个话，瞧着是持盈姐姐，一时间看待了，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