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云鬓散乱跪坐在地,衣领半开,老鸨一脸厌恶站在门口,掸了掸裙裾:
「下贱胚子,真当自己还是皇女了?!」
言罢,又轻飘飘来了一句:
「好好受着,三日不必用膳了。」
「若是熬不过去,草席卷着拉去山林里喂野兽便是。」
见状,我发疯似的向门边爬去,扯着嗓子叫嚷着:「我错了!求求您再饶我一次!」
门被毫不留情阖上,我一遍遍拍打着,无人应答。
须臾,腹部开始隐隐作痛。
是方才的药开始起作用了。
随着时间推移,药效愈发明显,我的腹部犹如被千万根灼热的铁签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我的全身。
我蜷缩成一团,阵痛与饥饿交加,如此三日,我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挨过去的,开门那天,我已奄奄一息,被人架起,如破布般拖回房间。
前院的欢声笑语、丝竹管弦之音隐隐传来,我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起初遇见阿弥亚我是惊喜的。
那日银票洋洋洒洒,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时,我也以为她是我至暗时刻的光。
那夜,朝阿弥亚的笑,都不是强颜欢笑。
知晓她是女子时,我也并不介怀,真心想与她深交。
我原以为,她也是这般。
如今看来,我不过一介风尘女子罢了,若不稍有逾矩,便能弃之若敝。
原是萍水相逢,怎敢聊寄此生?
从小黑屋里出来后,我只被允许歇息了一晚,便再次站到了宾客面前。
这晚,脂粉盖住三日来的憔悴,加之用布条将我双足紧缠,成弯月形,在莲花台上翩翩起舞。
此舞名为「莲池月夜」,很美的名字,却有血淋淋的现实。
舞者被缠起的足为弯月,莲花台为莲池,演绎一段属于看客的良辰好景。
缠紧的双足后只能足尖触地,还要搭配上舞蹈的旋转跳跃,叫舞者苦不堪言。
足下疼痛难耐,台下看客却是如痴如醉。
我搭配着舞蹈,依旧要媚眼如丝扫过台下风尘客,意外撞上一双琥珀色的眸。
那是……
一个不留神,脚踝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我重重摔在了台上,连着头上的珠翠滑落在地,碎片纷纷。
众人唏嘘不已,老鸨摇着扇子,也骂骂咧咧朝台上走来。
我垂下头,不敢说话,等着一顿打骂。
「这些够吗?」
我错愕地抬眼,老鸨双手接过阿弥亚递去的一个荷包。
荷包鼓鼓囊囊,老鸨点头哈腰,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清点起来,再没工夫管我。
阿弥亚朝我走来,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不由分说扶起我往楼上走。
我看着她深邃的眉眼出神,往日的温存与冷言都历历在目、仍犹在耳。
我自甘堕落,惟愿苟且偷生。
有人给我一口饭吃,我便是爬也要爬去。
我终究成了从前自己最厌恶的人。
落在旁人眼里,我是一双玉臂万人枕的玩物。
而你又将我当做什么呢?
阿弥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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