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说君无戏言

楚景贤焦急道：“林音，你为何要当皇兄的御前护卫呢？你、你当宫女、妃子也好比当这个啊！”

“我当御前护卫，难道不比后宫里争夺宠爱的妃子好些吗？”

“可是……”

林音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索性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安静王，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你可以直说，不用顾虑什么。”

楚景贤叹了口气，渐渐放松了攥紧的拳：“今天早朝，皇兄对众大臣提出要册封你为御前护卫，而且还是要封你为正五品的御前护卫，一般来说御前护卫都是正四品，不过因为你是女子，官位和男子有区别，所以你和沧澜几乎是平起平坐的，最关键的……”

“关键我是个汉人吧，而且还是个女子。”

楚景贤点点头，干脆也不瞒着了：“正因为这个，朝中上下都闹得不可开交，皇兄都差点要发火了，我找了个借口称身子不适，特意过来看看你。”

特意过来看看你。

这句话，林音在这异世中再次感到了人与人相处间的温暖。

“放心吧，我没事的。”

嘴上这么说，她清楚自己的内心早就乱如麻，只因为她是女子，是汉人，所以就被迫剥夺了许多权利吗？

楚景贤拍了拍林音的肩膀，道：“等会皇兄回来了，你再问他具体的情况，我不便多停留，就先走了。”

“好，谢谢你的提醒。”

她把楚景贤送到门口，结果他刚离开不久，林音在走廊上看见了顺公公。

顺公公身后，楚景翊的脸色十分不好，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终于，等到他进了乾承殿的门。

“民女给皇上请安。”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行礼，本以为会让楚景翊高兴点，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她身为警察，要懂犯罪心理学，要会观察一个人的细微表情去判断他内心此刻真实的想法，她听得出楚景翊的叹息声中包含了无奈与束手无策。

她懂，帝王不是那么好当的，他的羁绊太多，顾虑太多，以至于她很想了解他，却无从下手。

“如果很难，就算了。”她的声音很轻，包含了自己的不甘心与难过。

楚景翊一直不语，林音就这么跪着，等着他回话。

楚景翊走到榻前坐下，望着窗外的脸色冷峻一如往常。

“不，朕说过，君无戏言。”

“我知道，当皇帝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事，如果实在不行，便作罢。”

“作罢么？呵”

他冷哼一声，看着林音的目光由热转冷，侧过头去，低声念道：“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昨日的誓词，朕还记得，朕没有反悔，你却提前说了。”

“我……”林音咬紧嘴唇，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段话。

“我实在不想你为难，我也知道身为女子，身为汉人，要去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的确很让世人接受，可是楚景翊，最让我感动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你居然同意了，并且准许我去做，我这个人没啥好的，就是能得到别人的肯定，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她跪在楚景翊膝前，临时做的最后的，也是最重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