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陆苍的眼睛。
她两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陆苍都一清二楚,所以在她们回来之前,暗卫来报告二人的行踪时,他很是诧异。
“你竟然说,她处置了她店铺里的几条蛀虫?”
暗卫点了点头,“不仅如此,王妃还将自己唯一的贴身婢女流萤一并交给了孟家处置,现在孟家正在替王妃追查那些银两的下落。”
“呵,”陆苍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还以为这个女人会蠢一辈子呢。是谁指点她这么做的?”
暗卫疑惑道:“据属下所知,并没有人指点王妃。”
“没人她会这样?”陆苍根本不信,“那就去查查她最近是不是撞了脑子。”
……
回忆至此,陆苍的目光更幽深了些。
上头,国公夫人还在大发脾气,她突然怀念起以前发癫发疯的孟琦玉,这样骂了也就罢了,现在的看似正常,又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实在令人怄火。
还有这个小的也是,一改往日嚣张跋扈死不悔改的模样,见谁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甜糯又可爱,如何让人摆出臭脸来?!
“你们简直不把老身放在眼里!!”
陆花溪见状,急忙道:“祖母,孙女不是故意忤逆您的,孙女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
“好一个不得不出门的理由。”国公夫人冷冷道:“老身倒要听听,什么能比老身的禁足令还要重要?”
陆花溪踌躇了片刻,小声道:“因为孙女要去给祖母带礼物。”
“礼物?那你带回来了吗?”
陆花溪忙不迭地点头,小步跑出大厅,国公夫人神色更加冰冷。
她何尝听不出这是陆花溪找的借口,居然妄想用一点小礼物讨她欢心?
这一次,哪怕陆花溪就是掏出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扔在地上,绝不心软!
正恶狠狠地想着,陆花溪已经跑了进来,国公夫人刚想发难,结果目光在看清对方手上的东西时,如遭雷劈——
那是一把百喜草裹着几朵金盏花,用一根红绸系在了一起,陆花溪握着,小心翼翼地举到了国公夫人跟前。
她道,“送给祖母。”
国公夫人动了动唇,一时有些失语,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涩然开口:“你……为何要送我这个?”
陆花溪歪着头,不好意思道:“其实前日晚上做梦,梦到一个白胡子爷爷坐在床边,让孙女以后要懂事,不要再让祖母、父亲不开心。他说,只要送了这束花,祖母就不会再生气了。”
“呵。”一直冷眼旁观的陆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真是荒谬,连这种理由都搬出来了。”
“……什么样子的老爷爷,你还记得吗?”
国公夫人没有理会陆苍,只是紧紧地盯着陆花溪,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对方是否在说谎。
“他长得很凶,可是说话却很温柔。”陆花溪故作迟疑了一下,才比划道:“孙女说不清他的样貌,只记得他手背上有一个很细的伤痕。”
闻言,国公夫人霎时红了眼眶。
“祖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孙女又惹您不开心了?”
陆花溪手足无措,国公夫人难得和蔼地拍了拍她,哽咽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陆花溪行了一个礼,这才拉着孟琦玉一起离开。
待她们走后,陆苍才肃然道:“母亲,陆花溪与她娘亲一般心思狡诈,撒谎成性,您莫要轻信。”
国公夫人摇了摇头,满是爱怜地抚摸着手上的花束:“撒没撒谎,我心头有数。这花是我与他初见之时,他赠予我的礼物,连你我都未曾告诉,那丫头如何晓得?还有手背上的那道疤,怕是连你也不晓得吧?”
陆苍没接话,国公夫人感叹了一声,眼眶依旧湿润:“我就奇怪这丫头怎么转变如此之大,原来是那老东西……既然他认了这个丫头,那我也不放弃她,再栽培一下吧。”
陆苍闻言,也没有再扫国公夫人的兴致,直到离开后脸色才彻底沉了下来。
“王爷?”一旁的侍卫担忧地唤了他一声。
陆苍沉思许久,试探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很不对劲?”
“王爷是指?”
侍卫没有明白,埋头苦想半晌才恍然大悟:“确实相当不对劲,她见到王爷竟然像以前一样扑上来,简直就是在故意忽视王爷!”
“是吧,本王也……”
陆苍一顿,抬腿就想给这侍卫一脚:“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暗卫委屈地捂着屁股:“属下愚笨,还请王爷明示。”
“去查查她们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接下来又准备做什么。”陆苍眯了眯眼,身上散发着霸总式的危险气息。
这么严肃,侍卫都紧张起来:“王爷是怀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苍冷冷道,“她们在酝酿阴谋。”
“或许王妃是知难而退了呢?”侍卫小心道,“毕竟王妃如此纠缠,王爷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陆苍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今天这出戏很明显就是为了国公夫人特意准备的,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她们是如何晓得的?
托梦这种小把戏,可瞒不过他的眼睛!
“密切监视她们的行动,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本王。”
陆苍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眼睛晦暗不明。
……至于孟琦玉是不是真的知难而退,等他明天试探试探,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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