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还蜷缩在墙角,额头的鲜血和头发粘黏凝固在一起,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块碎玻璃片,暗红的鲜血从她的指缝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
年轻帅气,一脸阳光正气的男警官看到她这样的她,急忙从旁边的衣柜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然后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颤抖的手。
“孟小姐,你没事吧,你的手受伤了,现在放轻松,把手松开,有我们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这样的情况,即便他还是个初入警队的新人,也能一眼看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说你杀了人,你杀了谁?人在哪儿?”
“救护车接他去医院了。”
孟央抬头一双水眸无辜的看着警官。
“警察同志,你别听我女儿胡说,她就是和女婿闹了点矛盾而已。这些都是我们家家事,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请回吧。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徐玉英急忙解释,不给孟央说话的机会。
“不是,不是的,你带我走吧,我杀了人。”
孟央执拗的打断徐玉英的话,慌忙伸出双手递到警察面前,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一枚玻璃碎片。
好像身处地狱,好像这里有恶魔,少走一秒钟,都会被恶魔吞噬一般。
“孟央,你闹够了没有?”
徐玉英伸手去拉孟央。
“你别碰她,我们现在要带她会局里接受调查。”
警察厉声呵斥着徐玉英,伸手把孟央扶了起来,问她。
“你可以自己走吗?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我可以跟你走。”
孟央决绝笃定的说着,主动走在了前面。
她宁可去坐牢,再也不愿意被卖掉。
徐玉英急得团团转,急忙拿手机给徐玉玲打电话求助。
“姐,孟央被警察带走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呀,这孩子真的是疯了……”
徐玉英在那边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孟程就偷偷从房间里跑出来。
看到姐姐被带走,光速冲过去抱住了姐姐。
“姐姐,你要去哪儿?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程程。”
他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从背后搂着孟央的腰,说着和年龄不符的话。
警察哥哥一下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姐姐有点事,暂时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不要,你们是坏人,你们要欺负姐姐,我不准你们欺负姐姐。”
孟程摇头,转过身张开双臂护着姐姐。
这个家,爸爸出事后,护着她的就只有弟弟了。
孟央强忍着不哭,努力的笑着安抚弟弟。
“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来帮助姐姐的,现在姐姐要带他们去抓坏人,你在家乖乖的等姐姐回来。”
“姐姐,你疼不疼?”
孟程握起孟央被玻璃碎片扎的血肉模糊的手,心疼的往她的伤口上吹了一口气。
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雾蒙蒙的都是泪水。
“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小时候,孟程每次摔倒受伤,孟央总会第一时间给他吹一吹。
很神奇,每次姐姐只要给他吹一下,他就不疼了。
“你给姐姐吹了,就不疼了。”
孟央笑着说着,声音哽咽。
“姐姐走了,很快回来。”
说完,孟央就出门了。
她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儿,会忍不住在弟弟面前哭出来。
……
到警局,警察才从她手里取下来那块碎片,给她的额头和手都做了简单的包扎。
她全程配合,讲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弟弟递给她的牛奶,王总给她妈妈的五百万,满屋子的奢侈品包包,还有他对她做的一切……
“我不知道他给了我妈妈五百万,我不知道她会把我卖给了一个可以做我爸爸的人。我和他不是夫妻,我不会嫁给他。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我没想杀死他,我不是故意的……”
孟央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但是她没哭,一直很冷静。
审讯她的年轻警官和他从警十多年的师傅都十分钦佩,要是换做其他姑娘,可能早就泣不成声了,根本做不到如此冷静。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去一一核实。”
“如果他死了,我是不是会坐牢?”
孟央冷声问着,那一双水眸里透着一丝清澈的倔强。
“如果我们核实的情况和你说的情况一致,你就属于正当防卫,情况会对你有利……”
老刑警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叫了出去,之后年轻的警察也被叫了出去。
审讯室就只剩下孟央一个人。
她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一直僵坐着。
她想过打电话求助,但她不知道该打给谁。
霍流川接到过她的求救电话,可是他选择的是视而不见。
所以,再给他打也只是自取其辱。
算了。
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就这样吧。
至少进去了,她们就不会惦记着把她卖了。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那个年轻的警察推门进来。
“孟小姐,那个王总虽然被你割了脖子,但没伤到动脉,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们也核实了,你是正当防卫,可以走了。你放心,我们接下来会抓他到案……”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和同情。
孟央听着他的话,有些恍惚。
她本以为,以那个王总的权势和妈妈的态度,她难免会被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里面吃上一些苦头。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被查清楚,她就能走了。
出警察局,来时大亮的天,现在已经入夜了。
原来她在里面呆了六个小时了。
走出警察局大门,突然看到了沈冬站那辆黑夜里如王者般耀眼的劳斯莱斯前等着她。
霍流川来了吗?
是他出手,她才能这么快出来的吗?
孟央看不见车里坐着的人,可是知道他来接她,那压抑许久的委屈仿佛突然间排山倒海而来。
她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去到他身边。
想要投入那个让她无法割舍的温暖怀抱,却不曾想后车门拉开,顾倩莹从车上下来了。
她脚步一顿,烈日炎炎下只感觉被人从头泼下了一盆冰水。
从头凉到了脚,突然间连站稳的力气都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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