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承认

“来人，赶紧去请大夫。”

白芷发现事情严重性后第一个冲过去查看冬梅的情况，可还是晚了一步。

冬梅饱了必死之心，撞柱子的时候用了十成的力气，如今已经断气了。

“夫人……”

怎么办？她们好像中计了。

沈音音走过去，蹲下身子探了一下冬梅的鼻息，发现她确实没有呼吸之后，拉起白芷，“别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

“夫人，你平日里瞧我不顺眼也就罢了，你为何连冬梅这样一个丫鬟都不肯放过？”

锦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明都站不起来，却还要强撑着下床来看冬梅最后一眼，心疼的祁楚怀与沈音音拔剑相向，“瑟儿别哭，今日之事本世子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楚怀，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你的嫡母。”老夫人上前阻止，不满的瞪了锦瑟一眼，“平日里你怎么护着她都没关系，但是如果你想忤逆不孝，祁家是万万容不得的。”

“祖母，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的，这一切原本就是沈音音的错，如今我不过是帮父亲正家风罢了。”

“你当老子死了吗？”

低沉略带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抬头朝门口看去时，祁君洐带着长信走了进来。

白芷护着沈音音，站的位置离门口最近，看到他回来，眼前一亮，“侯爷，你总算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世子就要谋杀嫡母了。”

“你住口。”老夫人深知今日的事情是没办法善了了，在心里又把锦瑟骂了一通，这才赶紧夺了祁楚怀手里的剑。

“世子年纪小，一时冲动，侯爷可不能和他一般计较。”老夫人试图缓和祁君洐的怒意。

谁知道他听了这话，脸色又沉了几分。

“都到了成家年纪了，还小？母亲可是忘了，本侯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去过边关，在生死里走了好几遭了。”

老夫人语噎，“他与你不同，你那时有你父亲教导……”

“母亲可是在责怪本侯没有教好他？”祁君洐来到沈音音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吃亏后，这才重新看向老夫人，“母亲真的是年纪大了，竟然忘了当初是如何游说本侯，让你教养祁楚怀的了。”

老夫人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眼下这般不给她连绵。可今日之事到底是祁楚怀有错在先，眼下还是先解决了此事再说其他。

“是我这个老婆子没有把他教好，是我对不起祁家的列祖列宗，不用你怪我，我这就去祠堂跪着给祖宗赎罪。”

陛下重孝道，祁君洐今日如果让老夫人跪了祠堂，明日御史弹苛的折子就能摆满陛下的桌案。

人言可畏啊。

沈音音才嫁进来，这样的流言传出去，他们夫妻能得了什么好？

更何况祁君洐如此还是为了护着她，如此一来，沈音音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沈音音刚要出声阻拦老夫人，就听到祁楚怀开了口。

“父亲一进门就数落儿子的不是，却不追问一句儿子为何为难她，在父亲眼中儿子就这般不堪吗？”祁楚怀委屈，“父亲可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她先是栽赃瑟儿想要害小姑，之后又说瑟儿想要害她，眼下还逼死了瑟儿的贴身丫鬟。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父亲为何还要这般护着她？”

“世子莫要胡说，我家夫人何时害过锦瑟姨娘。明明就是张五先发现了秋菊的不对劲，找了我家夫人，我家夫人知晓世子对她有成见，实在不敢管锦瑟姨娘的事情，所以才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让人把秋菊和书信送去了老夫人院子。

原以为这样，世子就怪不到夫人头上，谁知道……”

白芷替自家夫人委屈，“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世子说我家夫人说什么是什么，如今世子不如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分明就是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家夫人都没辩解呢，你就要喊打喊杀了。”

“白芷，住口。”沈音音在她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打断她。

白芷不情不愿退回她身边。

祁楚怀被白芷气的火冒三丈，“父亲，眼下你也亲眼看到了，你的新妇嚣张也就罢了，她身边的丫鬟都敢指着儿子鼻子骂……”

“张五。”祁君洐打断他的话，拉着沈音音坐在了旁边。

张五进来后，简单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再次强调，“奴才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夫人和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张五是侯爷多人，也十分得他信任。眼下他这么说，可以说是帮沈音音做了保。

如此以来，这件事情的嫌疑人就又回到了锦瑟身上。

锦瑟微垂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冷意，再次抬头，娇艳欲滴，眼泪婆娑，这让原本有些动摇的祁楚怀立刻压下了心中怀疑。

“又来这一招，她也不嫌腻。”祁秋怡嫌弃的撇撇嘴。

老夫人闻言，扭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这才消停。

“好了，既然此事也没有闹出门，不如就这么算了……”

“这都闹出人命了，祁家如果不查清楚这件事情，给家里下人一个交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为了袒护谁，故意杀了这个丫鬟。”

沈音音皱眉，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老夫人居然还想着息事宁人。

如今她可是侯府主母，此事这般模棱两可的处理，将来若是被有心人扯出来，外面的人最先议论的也是她，再说了，这个锦瑟实在是不安生，她如果真的顺了老夫人的意思息事宁人了，这日后还不知道她要闹出多少花样来。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就想过两天安生日子，然后看着上一世害他的人过的不如意。

如今，她反而比他们过得还不如意，她怎么能消停？

“沈氏，这里是祁家，拿里有你说话的份。”老夫人不满道，“侯爷还在这里，此事如何解决，侯爷自有主张。”

“母亲说的是，此事本侯会交给刑部来处理。”祁君洐拿过茶壶，到了一杯茶亲自放到了沈音音手里，“喝杯茶，压压惊，这里的事情，本侯会处理的。”

沈音音笑着接过茶杯时，余光扫过老夫人时，见她的脸色比厨房的锅底还黑。

“张五……”

“侯爷，不能报官。”老夫人情绪太激动，说话的时候直接站了出来，说完才察觉情绪不对，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开口，“侯府才刚刚送了一个下人去大理寺。如今又送人去刑部，外面的人如何看祁家？

就算到时候侯爷把府里守的如铁桶一般，外面的人只怕也是不会相信的。”

祁君洐把玩着茶杯，沉默不语。

沈音音看出他的意思后，用沉默配合他。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吓人，片刻功夫后，老夫人看出祁君洐的意思，咬牙切齿道，“把秋菊这个丫头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再把她的家人带过来，她不肯说，就打她的家人，再不说，那就一并打死。”

锦瑟拽着被子的手用力收紧。

秋菊抬头看她的时候，她慌乱的看向了别处。

“老夫人饶命啊。”

打板子的下人从前在衙门做过事，打板子的手段十分了得，他知道如何打一个人可以让她又疼又不至于丢了性命。

很快，院子里满是秋菊的求饶声，那凄厉，悲惨的叫声，谁听了都汗毛竖起。

锦瑟死死的拽着祁楚怀的胳膊，当她听说秋菊的家人被带进来的时候，她突然松开了祁楚怀，跌跌撞撞下了床，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好啊，还真的是你。”祁秋怡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打完还不解气，再次伸手时被祁楚怀拦下。

“姑姑，她身子弱，经不住你的打的。”祁楚怀挡在锦瑟跟前，“姑姑可否让楚怀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亲眼看到锦瑟跪在祖母面前，祁楚怀还是没办法相信，那么柔弱，善良的女子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被谁威胁了？

“问什么问，她自己都承认了。还问什么。”祁秋怡去推祁楚怀，可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推不开又不甘心，正准备找下人帮忙的时候，祁楚怀开了口。

“瑟儿，可是有人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定然会护着你的。我曾经承诺过你，我自然会说话算话的。”

祁楚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如今看着锦瑟的时候居然有几分低声下气的意思。

这个了解让沈音音越发好奇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世子，都是妾连累了你。你不应该带我回来的。”锦瑟趴在祁楚怀怀里，哭了一会又晕了。

“她怎么又来这一招？来人，给我泼冷水，我还不信了，本小姐今日还治不了她了。”祁秋怡双手叉腰，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下人可不敢与祁楚怀对着干，拿着东西，站在一旁迟迟不敢上前。

祁秋怡想自己动手，被老夫人和祁君洐同时拦下。

“既然锦瑟姨娘已经承认了此事，那就按照家规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