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后院异常安静,安静到沈音音都有些不适应。
“要奴婢说啊,夫人就是操心的命,哪有人不习惯安稳日子的,像咱们现在这般,白日里吃吃喝喝,天气好了再出去走走,到了晚上,美美的睡个安慰觉,这日子做神仙都不换。”
“你啊,没出息。”
主仆两人说说笑笑,气氛欢愉时,管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江家来人了。”
江家?
“可是来送和离书的?”
“不是和离书,是休书。”
沈音音皱眉,此事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江家怎么可以临时变卦。
“来的是谁?”
“江家老爷和江夫人都来了,现在就在前厅等着。”
沈音音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管家,“通知妹妹和老夫人了吗?”
此事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她就算是侯府女主人,这件事情也不是她能做主的,所以还是请了当事人来的比较好。
“老夫人她们已经过去了,眼下因为和离书的事情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二小姐还说,她不同意休妻,说如果江家非要这么欺负她,她就还回江家,去恶心她们。”
“胡言乱语。”祁秋怡是疯了吗?这个时候她气江家人,就不怕江家人为难她儿子?
虽说江家只有这么一个小辈孩子,将来也指望着他,可人家依旧有千百种对付祁秋怡的办法。她除非不想要这个孩子,从今往后更是一面都不想见了,否则眼下和人家闹的越凶,将来她的处境就有多被动。
“侯爷呢?”
“侯爷出门了,说是今日要出城。”
看来今日是指望不上他了,“直接去前厅。”
绕过回廊便到了前厅,主仆几人刚进院门就听到了祁秋怡的怒吼声,“你们江家莫要欺人太甚,害你们儿子的是徐晖,他现在也已经死了。
你们如果觉得不解气,可以去找他的家人,可以去他坟头闹腾,但是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如果给了我休书,日后我还怎么找一门好亲事?
你们既然想要毁了我,那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们留脸面。”
祁秋怡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看着江家二老。
老夫人坐在一旁,脸色铁青。
“夫人,要不然咱们等下再进去?”白芷不想让她这个时候进去,眼下大家情绪都不好,她这么一进去闹不好就要被人当出气筒。
沈音音摇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二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若是让英儿瞧见你现在模样,该如何是好?”
提起儿子,祁秋怡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看到沈音音后立刻把江家人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嫂,此事可是大哥和他们说好的,现在他们这般羞辱我祁家,他们这是在打我大哥的脸啊。”
“祁秋怡,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底线吧。明明就是你先不仁的,我江家为什么不能不义?”
什么意思,按照江夫人的意思,祁秋怡做了什么让他们生气的事情,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沈音音看向她,秋秋怡心虚的松开她的手,“大嫂,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相信他们的话却不相信我?”
“妹妹急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如让江夫人把话说清楚,母亲也在呢,还愁有人能委屈了你不成?”
祁秋怡看看老夫人,再看看江夫人,犹豫之后,到底闭了嘴。
江夫人气急败坏的说起了今日一大早祁家下人去江家搬祁秋怡嫁妆的事情,“我们江家可是清流人家,做不出扣押儿媳妇嫁妆的事情。
她想把自己的嫁妆拿回去,我们同意了,左右日后家里也只有淮儿和英儿,花销也不大,可是谁能想到,她居然还让人搬空了江家大半的库房,说什么这些银子是我江家应该给她的赔偿。
侯夫人,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我们江家因为他,我的儿子都毁了。如此情况下,我们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已经是看在祁家和英儿的面子上了,现在她居然还做这般恶心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们也来恶心她一把。”
这……沈音音震惊的看向祁秋怡,“二妹,你真的这么说了?”
祁秋怡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沈音音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余光扫过老夫人后,笑着说道,“母亲在呢,我这个小辈也不好抢在母亲面前指手画脚,此事我都听母亲的。”
江夫人也知道此事沈音音不好自己做主,可想到祁秋怡做的这件事情老夫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她就更生气了。
“当年我就说她不适合我儿子,老爷非说老侯爷是好人,说好的婚事不能变,我这才同意的,如果我早知道她如此心狠手辣,当初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去祸害我儿子的。”
江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老夫人见状,叹着气叫来管家,“把江家的东西送回去,另外,把二小姐一半的嫁妆送回江家。”
“娘,不可以。”祁秋怡大叫一声,她还指望着这些嫁妆将来嫁个好人家呢,现在母亲做主把一半的嫁妆给了江家,她怎么办?
“你闭嘴。这些东西是给英儿的。英儿可是你的亲骨肉,怎么,你舍不得?”老夫人从未用这般严厉的语气与他说话。
就是那日她害了江淮,江家人打上门她也没有这般生气。
所以眼下祁秋怡就算在生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与她对着干。
“不是。”
“不是就闭嘴。”
老夫人骂了祁秋怡后,一脸抱歉的看向江家夫妻,“这件事情是秋怡做的不对,你们心里不痛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和离书的事情不能变。
我知道你觉得我偏袒她,可谁让我是她母亲,就像你们也会护着江淮一样。
孩子没教好,是我的错,以后我慢慢教,但是我保证,从今往后,她和你们江家再没有任何瓜葛。”
江度皱着眉头思量了好一会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下人拿给老夫人,老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亲家,万万不可啊。
再怎么说秋怡也是英儿的亲生母亲,而且英儿眼下都记事了,就算你们阻止他们来往,也难保英儿日后自己来祁家见秋怡。
上一代的恩怨,何必牵扯上孩子。”
“你现在知道这个道理了?早点做什么去了。”江夫人恨不得把老夫人給撕了。
“这封断亲书,你们签了最好,不签也没事,左右下个月我们就搬走了。大概日后也不会再见。”
“你们要走?”沈音音惊讶,此事她并未听人提起过。
“是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淮儿不愿再留在这里,老爷原本就有致仕的心思,如今也没了后顾之忧。”
江淮那般年轻有为,如今落的这样的下场,就是沈音音这个局外人都替他惋惜。
换位思考,如果今天她是江淮的父母,只怕杀了祁秋怡的心都有了。如今人家愿意坐下来和他们好好说话,当真是好脾气了。
可惜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白白丢了这么好一门婚事。
“江南是个好地方,换个心情也挺好。英儿六岁了,还没出过京都城,你们带着他去那边住几年,他定然会欢喜的。”
“欢喜什么欢喜?”祁秋怡不干了,“那是我生的,我还没同意呢,你在那边胡说八道什么。”
“秋怡,你闭嘴。”老夫人见江家人变脸,立刻拉住她,“来人,带二小姐回去。”
“我不走,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立场不同意,我们江家都要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了,你也好意思管我们家的事情?”
江夫人恨不得把这个蠢货給掐死,幸好下人带走的快,要不然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老夫人只关心和离书,其他的一句没有多问。好在江家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离开的事情,在老夫人痛快的在断亲书上签字后,江家二老就提出了告辞。
沈音音亲自送他们离开。
“只愿此去,你们可以一路平安,到了江南能有新的开始。”这句话,沈音音是真心实意的。
江夫人感激的拉过他的手,“你和侯爷都是好人,可惜家里有这么两个拎不清的,也让你们跟着遭罪。行了,你回去吧。我们也要回去收拾东西了。”
祁君洐中午回来得知此事,只是皱了皱眉头,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下午他便让长信亲自去了一趟江家。
“放肆,姑姑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说的?”
锦瑟从外面回来,听到府里的下人在嚼舌根子,立刻教训道,“姑姑宅心仁厚,这一次定然是有自己苦衷的。”
“锦瑟姨娘,你可冤枉我们了,这些话又不是我们说的,我们只是多说了几句罢了。”
“哦。那你说说,这些话是谁说的?”秋菊追问。
下人支支吾吾道,“我们是从主院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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