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出茶水间,就听见过路的同事说话。
一抬眼,目光就撞见走廊尽头过来的那个打扮得娇艳火辣的女人。
我连忙低头退回了茶水间。
朱莉这个人,当年在圈内是出了名的难相处。
尤其成名后这两年,越来越招摇了。
这种无意义的麻烦,我向来能躲就躲。
我退回去不久。
便听见脚步声急了些许。
这声音到了茶水室外并没过去,而是直接往里头进。
“程清!”
朱莉喊出我的名字时,我蓦然抬头。
“哗啦——”
我感觉到眼睛一花。
一大杯水冲着我的脸就泼了过来。
伴随着沁凉,大量冰冷的液体钻进我的脖颈。
很难受。
我也很懵。
其认真算起来,我们有两年不相见,我甚至成了素人之后与她再无交集。
我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针对我?
下一秒。
我手里的杯子被扯走。
里头的温水径直从我头顶往四周流淌而下。
“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现在也是。”
朱莉声音里带着嘲讽与轻蔑。
倒完水,随手扔了杯子。
“咔嚓”一声,我听见我的杯子粉身碎骨的哀鸣。
还听见外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
视野中,是朱莉得意的脸:“程秘书不会介意吧?”
茶水间门外,围了一圈人。
没有一个上前的。
都在看热闹。
对于这种场面,他们应该很熟悉了。
我捏了捏手指,蓦然抬头,就在朱莉一脸防备打算后退之际。
我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抬手将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发簇别到耳后:“当然。”
朱莉其实不清楚,比起秦峥那些分手后在公司、在餐厅、在各种场合撒泼发癫的前绯闻对象们。
她这点程度的手段太过直接,程度轻微,甚至比不上我在公司两年遭遇的密集的职场霸凌。
我早就习惯了。
“朱莉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声音贴心又温和,像个任由孩子撒娇的老母亲。
朱莉那张娇媚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生气了。
浑身上下的气场十分唬人。
回头瞪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人就散了个干净。
朱莉咬牙切齿回头:“你上次使了什么手段让秦总扔下我走了?”
她红着眼睛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争!?”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高高在上的顶流小花?!”
“好好照照镜子!”
“程清你现在就是个笑话!”
朱莉 阴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怨恨:“你这种人,就该烂在污泥里。”
“未婚生子、援交,那么多黑料,你要怎么洗?”
“奉劝你别动心思。”
“否则,我把手里的料,全交到秦总手里。”
“你猜他看见你会不会恶心到吃不下饭?”
朱莉威胁的话,如同魔音贯耳。
她冷笑着,仿佛恶魔试图推开潘多拉的盒子。
我顿时想起了一些暗涌的回忆。
那种发自心底的颤抖一点点的被拨开,随着血液流淌弥漫。
沁润在伤口,延灼出刺痛来。
感觉到掌心疼痛时,我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指甲掐进了肉里。
我深吸了口气。
抿唇。
抬头。
扯出笑容:“朱莉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
“我也争不过。”
朱莉听着我示弱的话语,看着我的表情更加轻蔑了。
“你知道就好。”
她掏出手机拨打秦峥的电话。
但没打通。
朱莉脸上挂不住,满脸的恼怒。
我只装作没发觉。
秦峥时不时喜欢不接绯闻对象的电话。
通常情况下,这是他要换一个女人的信号。
可也有例外,对于很满意的对象。
秦峥会有更充分的耐心。
所以,会把人从黑名单又拉回来。
朱莉长得漂亮,又会来事儿,我觉得她应该是后面一类。
“程清,用你的手机打!”
我面无表情:“抱歉,朱莉小姐,我手机坏了。”
我手机送修了,是事实。
但朱莉显然更生气了。
此时此刻,我身上透湿,已经控制不住有些发抖了。
我拢紧贴在身躯的衣裳:“朱莉小姐,你不如直接去总裁办公室找秦总。”
并不是怕了朱莉的威胁,我只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并且导致心情极差。
这一刻,我只想快点把这个女人打发走。
朱莉却没走,她死死盯着我。
我阵阵昏沉的脑袋终于醒悟,朱莉要是能去找秦峥,这会儿也不用一直跟我在这儿耗着了。
“给他打!”
朱莉把手机塞进我手里。
嫌弃地盯着我湿漉漉的袖口。
“今晚,我要和他吃饭!”
“约不到,别指望我放你离开!”
我没有犹豫,直接把秦峥卖了。
打了秦峥另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只有我知道。
秦峥说过。
这是其他号码无法打通时用来备用的工作号码。
他说的时候云淡风轻,眼尾带着轻蔑,仿佛在看轻我的能力。
正因如此,我几乎不会打。
“喂?”
就很突然,电话几乎被秒接。
我听到里头秦峥平静的声音时,好一会儿的愣怔。
“程清!”男人忍无可忍的语气是一贯的暴躁。
但还算克制。
“……”我脑子有些发木,双手握住了手机,甚至没法去思考他为什么知道是我?
朱莉抄着手,嘲讽:“你这什么表情?他是不是也没接?”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的秦峥沉默了两秒,问:“谁在旁边?”
我看了朱莉一眼,连忙转身走到一边去回话:“是朱莉小姐。”
电话那头的沉默更长了些,秦峥低沉的声音像年夜里单放一只的窜天响,不吵,但莫名震耳朵:“说!”
我夹紧了胳膊,尽力压抑自己因寒冷而起的颤抖。
“朱莉小姐,想邀您吃饭。”
“……”秦峥不说话了。
茶水间的窗户开着。
高层的风刮在湿漉漉的肌肤上,像刀剜一样沁人。
就在我忍不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时,秦峥终于说话了:“你打这个号码,只是为了叫我跟朱莉去吃饭?嗯?”
“是。”我敛眸,看向自己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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