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记得！

“你希望我去？”电话里，秦峥嗓音沉闷。

我一时被问住。

他中意的女人有约，秦峥不是应该高兴么？

但此刻、身后，朱莉不耐的催促一声高过一声。

我脑子被扰得嗡嗡作响，咬了咬牙：“嗯。”

两秒后，秦峥冷笑的声音震入耳膜：“行！”

我松了口气之余，用力闭了闭被风吹得涩疼的眼：“那么，安排在长岛酒店十三层的那家餐厅可以吗……”

那家餐厅算是本市最好的法餐厅之一了。

尤其露台上的风景，几乎能将城市最美的夜景一览无余。

最适合浪漫的约会。

我觉得秦峥一定会满意的。

可话没说完，秦峥已经冷声打断：“随你！”

电话挂了。

忙音很突兀。

我愣住，隐约觉得秦峥好像生气了。

但他这样也不是头一次。

我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

只能忍着脑袋的钝痛，十分妥帖细致的将通话记录删掉。

“他答应了？”朱莉问。

我点点头。

朱莉抢过手机用纸巾细细擦拭，然后，将那纸巾轻飘飘扔在我面前。

“看到没，你这样下贱的人，就算耍尽手段，也得不到秦少多看一眼。不像我。”她说完，挺着傲人的胸，胜利般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深吸一口气叫住了她。

朱莉脚步一顿，转过脸来轻蔑地看我：“怎么？”

“有事？”

我的目光落在她画得精致艳丽的脸上。随手从旁边提了一桶水，径直泼到了她身上。

朱莉浑身上下滴着水，她愣了两秒，放声尖叫起来：“啊！！！”

“程清！你疯了？你敢泼我？！”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那张脸，平静的声音里带着点寒冷引起的颤抖：“抱歉，这个妆容，秦总不喜欢。”

“衣服也是。”

朱莉要上来拼命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愤怒中带着点震惊扭曲。

此时此刻，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朱莉不敢再上，她浑身发抖，恶狠狠盯着我，攥紧双拳像是要把我活吞下去：“程清，你死定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朱莉想瞧见的害怕。

我抬手抚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

朱莉此刻，可比我严重多了。

尤其。

她为了博取秦峥的关注，穿的吊带薄衫，布料与肌肤贴合在一起，曲线毕露。

“朱莉小姐，您与其去想怎么让我后悔，不如多想想等会儿被人看见您这幅样子会不会上热搜？”

我的声音很小。

这时，外头的职员已经到了门口，朱莉大声喊：“抓住她！快抓住她！”

可惜，来的人并不是她经纪公司的人。

秦氏集团的人虽然不想招惹她，却也不是朱莉能随意指使的。

注意到来人看过去的目光，朱莉又羞耻又恼怒，惊慌地捂住胸口，哪里还有心思找我撕。

“您摔破了我的杯子，34块钱，您记得赔。”

我礼貌地撂下一句话，从门口离开。

没再去管朱莉。

……

还好，我的职业套装布料又厚又深色，并不透。

这会儿，时间很紧，我不敢再耽搁。

替老板和小情人预定好餐厅。

我就赶紧继续处理报表。

只是，事与愿违。

没过多久。

我只觉眼睛发疼，看着报表上的字迹都有了重影。

甚至，感觉到浑身都隐隐发烫起来。

我握紧了手里的笔，忍了又忍。

抬手想喝水，抓了个空。

杯子已经碎了。

就像我这会儿的心情。

此时，手边的座机突然响了。

“喂？”

我听见电话对面的孙征劈头盖脸的骂：“写完没？嗯？程秘书，你怎么这么没用？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弄完？！”

“你是干什么吃的？！废物！干不了就辞职啊？！”

我攥紧了听筒，知道孙征是故意激我。

他从来都知道我不想辞职。

“我正在弄。”我深吸口气，敛眸开口：“如果我想借两个人……”

没等我说完，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忙音。

我不得不考虑别的法子。

我很清楚，我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市场部的报表根本不能做完。

如果连帮手也找不到，那就只能釜底抽薪。

直接找秦峥。

没有他的首肯，我若去寻求帮助，公司上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帮我。

我站起来时明显地发晕。

症状，似乎比先前更严重了几分。

撑着一鼓作气，我终于到了总裁办公室旁。

保镖拦住了我。

我很有些意外。

总裁办虽然安保严格，但还从没有阻拦过我。

毕竟我是秘书。

“抱歉，程秘书。”保镖压低了声音：“总裁心情不好。他吩咐过，不想见你。”

“公事也不行？”我抱着渺茫的希冀询问。

保镖摇了摇头：“只要是程秘书来，一律不见。”

“……”

我怎么能忘了，秦峥向来如此。

不然也不能熬走了那么多任秘书。

我强撑着，只抱着资料站在门口等。

“程秘书，你不走？”

我低头，扯出个笑：“老板说不见我，没说叫我不许等他出来。”

保镖沉默片刻，没赶我。

做秦峥的秘书，任何时候，都必须可以低头。

等多久都行，直到他消气。

只是，我蓦然听见里头传出来欢乐和谐的笑声。

秦峥的，还有别人的。

……不是说他心情不好么？

我看过去的时候，保镖脸色有几分尴尬，没说话。

“后续的事，就麻烦你了。”一把子中年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久违又耳熟。

熟稔到我午夜梦回，无数次被惊醒。

门打开之前。

我几乎本能地往旁边藏。

拐角处，我的手指死死掐在掌心。

秦峥懒洋洋的声音从总裁办公室门口传出来：“赵姨，你还真是谦逊。”

“若我说不，您还要来这么？”

女人笑声温和。

片刻后，我听见秦峥也笑了：“开玩笑的，赵姨。”

“尽管放心。”

“好。”

我感觉到心脏在胸腔疯狂砸动。

那一瞬间，我几乎不敢探头去看。

我低头瞧了一眼。

发烫的手指在剧烈颤抖。

是她。

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记得！

她会不会认出我？

会不会想要杀人灭口？！

突然。

“程秘书？”秦峥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