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莺莺燕燕

“楚瑶楚瑶！”

病房的门突然被急促地拍打，然后推开，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短发女孩着急忙慌地跑到病床前。

楚瑶闻声拭去眼角的泪珠，努力向来人勾了勾唇角。

“潇潇。”

“吓死我了，你知道警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潇潇说着，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了。

楚瑶静静地躺着安慰她，“我现在没事，你坐下歇歇吧。”

“伤到哪里没有啊？”潇潇关切地皱着眉头。

楚瑶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不过是皮肉伤，过一段时间总会恢复，可是心理上的伤，不知道还会不会好。

潇潇是楚瑶的闺蜜，十几年的交情，比亲姐妹还亲。

“怎么会侧翻呢？”潇潇皱着眉，“幸亏你命大，你知道多少人车坠水里逃都逃不出来，命就没了！”

是啊，多亏她命大，不仅能够安然无恙地从河里游上来，还能撞破梁慕凡出轨的事情。

楚瑶叹了声气，愁眉不展。

“是不是车速太快了？”潇潇问她。

楚瑶想得出神。

“都怪我！”潇潇自责地眼中泛起泪花。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她淡淡地答，“你到底是闯什么祸了？”

“和周翊然那小子发生了点事情……”她那会脑子不清醒慌里慌张地就给楚瑶打了电话，“但是想现在没事了。”

原来是周翊然。楚瑶松了口气，周翊然与潇潇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这么多年，没听过有什么喜事，倒是只听说俩人经常吵架打架……

潇潇忽然想起来梁慕凡来。

“梁慕凡现在干嘛呢？”

楚瑶哽住，偷情两个字在她的唇边酝酿了很久，最终没能说出口，即使是对面的人是潇潇，她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腐烂不堪的婚姻，同情或者是替自己愤恨都只会让自己觉得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可能……在忙吧。”楚瑶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向潇潇那边。

潇潇剥着她带来的橙子骂道：“老婆都命悬一线了还在忙？什么事情比人命还重要？”

什么事情？

男女交织的身体在楚瑶的脑海中显现。她顿时觉得胃里翻涌想干哕，转过头来碰上潇潇刚把剥好的橙子递到她唇边。

见到楚瑶这样，潇潇怀疑，“怎么突然恶心了？不会是怀孕了吧？”

“没有，就是胃不太舒服，可能是河水冰的。”

潇潇说得对，她就是恶心，她现在觉得梁慕凡整个人都恶心极了。

给她检查的医生刚刚来过说没什么大碍，只需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她离回到那个冰冷家中的时间又近了。

*

梁慕凡从桂苑离开后，朝着家的方向开了一半的路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桂苑，于是又回去拿。

赵臻穿着那条性感的睡裙开了门。

“手机遗落，我回来拿。”

赵臻从背后伸出手，将梁慕凡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她笑道：“猜到是你了。”

“谢谢。”

男人接过手机，亮屏，屏幕上没有显示未接来电与任何消息。

看来在手机遗落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打电话找他，他放心地离开。

阿斯顿马丁绝尘而去。

*

楚瑶回到家的时候正是饭点，陈嫂端着菜正从厨房出来。

难见的是，梁慕凡正站在餐桌旁边，他手中拿着平板，皱着眉头在看些商业信息。

见到楚瑶进门，梁慕凡抬起头，问到：“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楚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两下电源键，果然，还是坏掉了。

“出车祸了，刚从医院回来。”她淡淡地道。

车祸？

看她没事人的样子，不知道又在瞎扯些什么。

楚瑶拉开梁慕凡对面的椅子，迟疑了一下，又换成旁边的一把，她不想待会吃饭的时候一抬头就是梁慕凡那张脸。

那张纵欲过度的脸。

“……”梁慕凡看着她的举动欲言又止，随手夹起盘子中的菜送到唇边。

于是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吃饭，直到梁慕凡开口道：“我最近这段时间都会回来住。”

嗯？

楚瑶扒拉着米饭，没有回应。

因为梁慕凡通常会办公到很晚，结婚没多久，他就搬出去住了，桂苑那里她也去过，独栋小别墅，距离梁慕凡的公司很近。

是搭错了哪根筋要回来住？

他不是嫌她烦吗？

脑海中不知道从哪闪现了一句：“男人突然想补偿你一定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看来昨晚他跟那个女人真的发生了故事。

“那我去客房睡。”楚瑶不想再碰他。

“不用。”

结婚三年，他因为公事繁忙，一周才回家一次，大多数的时间里，与楚瑶相伴的，就只有她养的一只猫。现在梁慕凡却突然说要回来住，搞得像她鸠占鹊巢。

楚瑶不甚自在，迅速扒拉完碗中的米饭，然后回到卧室准备换药。

她身上的伤是砸破车窗游出来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的，刚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医生叮嘱每天换药一次，她顺带拿够了一个星期的药。

后腰处的伤口最深，钻出车窗的时候太着急又看不见身后的玻璃渣，一使劲腰就撞在了碎玻璃上，楚瑶侧身对着镜子，细细地为自己还上新的纱布。

梁慕凡在客厅里，看不见她的具体动作，只能看见映在镜子中女人的侧影。

她的肌肤雪白，脖颈修长，背上的蝴蝶骨因为手臂动作若隐若现，腰肢纤细，他一手就能揽过。再往下的风景便被挡住了，梁慕凡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卧室。

楚瑶套上衬衫，转身撞进梁慕凡的胸膛。她大臂上也有伤，这么一撞正好撞在伤口处，疼得她下一秒眼泪就积在了眼眶中。

然后她抬眼，亮晶晶的眸子好像藏了一丝惊慌，好像又红了眼眶，像只受委屈的兔子。

梁慕凡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她在干什么，见到楚瑶这副模样鬼使神差地将她逼靠在墙上，吻上那张娇艳欲滴的唇，细细研磨。

“走开。”

冷不丁地声音响起，梁慕凡甚至以为自己幻听。

“梁慕凡，你走开。”不是幻听，楚瑶推开了他。

男人眉头皱起，揽过她的腰，下一秒，天旋地转，楚瑶陷进柔软的床。男人也欺身而上。

楚瑶咬紧唇肉，她的伤口好像在往外渗血。

“我走开？前几天不是还求着我不要走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俯下身来浅啄她脖颈间细嫩的皮肤。

她侧过脸去，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因为心里疼，掉了眼泪。

“梁慕凡，你滚开！”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男人动作停顿，这是怎么了？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游戏？

他偏不！

他就要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于是摁住她不自量力的手腕，将她的衬衫扯开。

“我嫌你脏！你去找你的莺莺燕燕！”

男人停住动作，看向身下眼角泛红的女人，她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梁慕凡沉了声音，问道：“什么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