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浑身冷的打颤。
她只记得好不容易给公司当牛做马多年后终于实现了财富自由,开着爱车自驾游,途经江边悬崖的时候刹车失灵,连人带车全都冲破护栏沉进了江里。
渐渐,她就失去了意识。
“乖囡,我苦命的囡囡啊……”
中年妇女的啜泣声不断响起,吵得苏吟头都是嗡嗡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哭声一阵一阵的,苏吟眼睛动了动,感觉身体尚还有一种没完全控制的感觉,用了浑身的力气,才睁开了眼。
眼前的妇女略显老态,瞧着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双眼红肿得像核桃,深蓝色的工服上还有着大片大片的油污,视线下移,她穿的裤子膝盖上还有缝了又缝的补丁,尽显穷困。
啊?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么艰苦的地方吗?
中年妇女眼里含着泪,看见她醒来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醒了醒了,囡囡,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囡囡?她?!
脑袋一阵恍惚,脑子里瞬间涌现出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苏吟这才反应过来,她穿越到了七十年代家境贫寒的一个农女身上!
眼前这个妇女就是原身的母亲,徐秀霞。
苏吟只觉得嗓子疼的冒烟儿,连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徐秀霞见状立马就把她扶起来喝了口水。
望着徐秀霞的担忧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到底是没喊出那一声妈来。
她在现代是个孤儿,活了三十多年也没喊过别人一声妈,一时适应不了,只好闭上眼佯装熟睡,想要躲过这一遭。
“囡囡饿了吧,妈给你去做点吃的!”
徐秀霞看见苏吟的样子,以为是苏吟不想看见她,立刻就小心带上门出去了。
苏吟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八百年碰不上的巧事儿被她撞上了。
原身今年十八岁,因长相貌美被村里的混混纠缠,这一幕正好被大房的堂姐苏尽染看见,之后苏尽染四处散播谣言诋毁原身的名节,以讹传讹下来,原身几近声名狼藉。
此事被原主知道后当即去质问苏尽染,谁料却被她当面挑衅,最后还被苏层林给推到了河里。
苏吟稍稍动了一下,背脊便传来钝痛,疼的她嘶了一声,睁着眼看向周围环境。
破洞纸糊的窗子,凸起脱落的墙皮,房梁杂乱,粗细不一,屋子里的陈设简陋,这周遭的一切无一不说明家中条件不好。
当然也有可能只有原身这一房条件不好。
苏吟胡思乱想,门外却传来尖锐的声音:
“她都被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玩成破鞋了,徐秀霞,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
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厉害地很,大约就是苏家老长辈了苏老太了。
苏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在说什么。
徐秀霞的声音微弱,却还是道:
“我们囡囡是好孩子,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都是外面的人瞎说的!”
苏老太手里的拐杖重重敲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瞎说的,总得有个根据吧,你们家小贱人带累家里的其他姑娘,这是事实吧?!”
突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小婶儿,堂妹的名声,待在家里确实也不合适,苏家也不止堂妹一个女孩儿是不是,难道要逼得我和几个妹妹都去死么……”
这位应该就是她的伪善堂姐这苏尽染了,在原身的印象里,苏尽染特别肯学习,早早就把握了风向,在七八十年代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况且,去年就宣布了恢复高考,躲过下乡热潮的苏尽染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才吊车尾上了高中。
现下她十九岁,在县里的高中,此时正值暑假。
老师们都觉得苏尽染有把握考上大学,七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可算是全村的金疙瘩,就连重男轻女的大房和苏老太都觉得与有荣焉。
几乎是把她当做男娃同等对待了,因此每次苏尽染与原身相争时,总是原身处于下风,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觉得原身是个说谎精。
可是不知为何,苏尽染总是在针对她这个堂妹,类似于不敬尊长,谎话连篇,心狠手辣,跟男的纠缠不清,欺负同辈,愚蠢自私心眼也坏。
有好几次激得原身在众人面前发脾气,再加上苏尽染的推波助澜,几乎坐实了这些流言。
这里面也就一点是真的,那就是性子很冷,不喜欢面对徐秀霞这个妈和苏葵这个妹妹。
思及此,苏吟的脑袋下意识地就转到墙角。
墙角柜子那有一个脏兮兮小女孩正看着她,眼中闪着畏缩害怕的光。
苏葵出生的时候难产,到了五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怕生,原身的父亲苏建国一直引以为耻,原身更是没有怜悯之心,从来对这个妹妹没有好脸色,还说过很多难听的话。
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苏吟皱着眉头,觉得自己身为当事人,应该起来处理一下。
“小葵。”苏吟放柔了声音唤道。
苏葵十分警惕,丝毫没有要动的迹象。
苏吟自己起不来的,不过她面上半点难堪都没有,露出个笑来:
“小葵,过来姐姐这边。”
苏葵同苏吟对视上,好半晌,她才慢慢踱步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对苏吟的不信任。
苏吟都有些无奈了,也不知道原身干了什么好事儿,让自己的亲生妹妹都对自己失望了,不过既然占了原身的位置,她却不打算背原身的锅。
白得了一个妈妈和妹妹,而且看起来这亲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往后她还是认真学习如何成为好女儿和好姐姐才是。
苏葵试探了一番,发现这个姐姐没有对她非打即骂,这才伸出手来。
她已经十岁了,手腕子却好似皮包骨似的,瘦的可怜。
苏葵犹豫一会,还是抿着嘴让苏吟撑着她起身后,便又飞快地缩回角落,眼中仍然带着惊慌和警觉。
苏吟知道,她和妹妹来日方长,总归能让她放下戒心,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落水的事情,否则留下来后患无穷。
苏吟的视线转到门口处,一把锋利的镰刀就映入眼帘,她缓步走过去捡起那把镰刀,挥了几下觉得还算顺手当即打开门朝着院子里去。
院中是一大群人,徐秀霞在苏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这群人对她不住地被声讨,再怎么极尽卑微也没能换来这两家人的语言宽和。
苏尽染在看戏,时不时就上去说两句话拱火,反正对她而言,只要是能压制苏吟的事情,她都不介意去做。
她似笑非笑,拿着刀背敲了敲门引起众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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