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
我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否则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我吃豆腐过敏,我妈就做一桌子豆腐。
我不想上工科,我妈就偷偷改了我的志愿。
“我养你二十年,你生来就该听我的话!”
在这个家里,她的话就是圣旨。
但是现在,我不想听她的了。
——
「我画稿去哪了?」
「扔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我妈:「你说什么?」
我妈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上的家务活不停:「扔了啊。」
「一些破玩意,堆在家占地方。」
「不是我说你,你没看到我多辛苦吗,还整天搞那么多垃圾让我收拾,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妈。」
火气上涌,那可是我重要的初稿,竟然就被她这样轻飘飘给扔了。
我伸手要抢她手里的扫把,冲着她吼:「谁让你进我房间,乱动我东西的!」
「你把我画稿捡回来!」
「反了天你了!」
我妈直接一甩,扫把杆打到我脸上生疼。
她神色凶煞,说一句,用力推一下我的头。
「这是我家,哪里我不能进,哪个东西不是我的?!」
「你那破玩意就是垃圾,我就扔了,你能怎样!」
「就这一点小事你还跟我闹,我看你上大学两年心野了吧,再久一点,你是不是就要不认我这个妈了。」
「白眼狼,没心肝的东西!白养你这么多年,一点都不懂感恩。」
又是那些老调重弹的话。
从小到大,只要跟她吵,她都是这样把我批得一无是处的。
我胸腔剧烈起伏,双手攥紧,直到指甲陷进肉里,尖锐的疼痛才把我的理智拉回来。
透过凌乱的头发,我看见我妈那刻薄的嘴脸,只觉得一阵窒息。
我不再理她,转身回房,关门,上锁。
我妈不依不饶,还在门口撒泼。
我戴上耳机,把音乐调到最大,终于隔绝了她的骚扰。
深呼吸一轮回,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投入到赶稿中。
草稿被扔,我只能重新赶稿子。
终于,一个通宵后,我落下最后一笔,赶出了画稿。
把画作都保存好,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打算下楼吃了早餐再回来补觉。
吃饱喝足,我慢悠悠踱步回家,刚到小区的大花坛,就听见我妈的声音。
「我那个女儿哦,真是又蠢又没良心。」
「你说她不好好准备考公,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画画。还画得乱七八糟的,难看死了。」
「昨天我就说了下她,她就跟我闹,要打我,真是养了个不孝女。以后她画一张我就撕一张。看她还跟我犟。」
我妈尖酸的话化作刀,一刀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我。
我曾经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我的妈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打压、否定我的一切。
我试过和她谈心,但她就像一块顽石,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拒绝所有输入,根本不考虑我的想法。
现在我真的心累了。
一回到家,我就收拾东西。
但是只收拾到一半,我妈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门口。
她冷着脸问:「你在干什么?」
我没理她,继续收拾。
她拽着我的头发,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被她拉得后仰着头,她阴沉的脸出现在我正上方,一字一句说:「我再问一遍,你,要,干,什,么?」
我闭上眼,一滴泪水从我眼角滑落。
肉体上的疼痛半点不及我心理上的悲凉。
我妈是个控制狂。
在她眼里,她并没有把我当作女儿,而是当作满足她控制欲的玩物。
小时候,我吃豆腐过敏,满身红疹。
她却视若无睹,一直舀豆腐给我,让我多吃。
我奇痒无比,满脸抗拒。
她就说我是装的,说我小小年纪就挑食,不知大人辛苦,还上手把豆腐塞我嘴里。
最后还是我爸发现了我的异常,把我送医院了,才免了一场大祸。
但即使有了医生的证明,我妈还是固执己见,认为我哪有那么娇贵,多吃吃就好了。
于是她开始变着法儿地做和豆腐相关的菜,还给我下指标,让我必须得吃。
我不吃,她轻则骂我挑食糟蹋粮食,重则让我罚站,什么时候吃豆腐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强忍着痒意。
她看我不像以前反应那么大,得意地说:「我就说吃了没事的。」
我本以为听她话,吃了豆腐,没表现过敏了,她就会放过我。
可她却变本加厉,让我又吃了好几天的豆腐。
后面我实在受不了了,一口气把一盘豆腐都吃完了。
我当场就晕厥了,直接呼吸衰竭进了医院。
那一晚,家里花了好几万,才把我救活。
我妈也被我爸骂得再没做过豆腐。
我妈是心有不甘的,我没少听见她在背后说我:「这个败家玩意,就为了不吃豆腐,硬把自己吃进医院,骗我们花了好几万。」
高考时,我妈一心让我报工科学校,说以后好找工作。
但我只想画画,想报艺术类院校。
关系到我的前途,我没顺从我妈,趁她不注意报了心仪的学校。
可没想到,她竟在最后一刻迷晕我,在我手机备忘录里找到我的报考账号密码,把我志愿改了。
最后我被本市一家二本学校录取了,学的是我一点都不擅长的工科。
为这事,我和她闹过,哭过,但都被她强势镇压下去了。
那个暑假,我妈没收了我的钥匙,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和外人接触。
我们闹的最僵的时候,她甚至断了网络,直接将我置于社交真空。
我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两室一厅。
在这样的软禁下,我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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