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人在意，我不会水。

耳边一阵嗡鸣，我拼命的扑腾。

「周望……我不会……不会游泳……救我……」

我的声音被人群的起哄声完全盖住。

水线很高，里面夹杂着不知多少人泼进去的酒水，我的肺里涌进不少水，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

而周望，没再分给我一丝眼神。

水面的倒影里，周望噙着笑，捏着那个女人的后颈吻了上去。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睛闭上之前，耳边传来扑通声。

一道身影朝我游来。

我没看清他的脸，便晕了过去。

——

我没想到周望会这么厌恶我。

我的父母为了救周望的家人，出了车祸，留我和外婆相依为命。

周家为了偿还恩情，曾想过把我接到周家，我拒绝了。

那时我的外婆还没住院，我和他的关系也还没这么差。

十七岁时，他陪着周家人来参加葬礼，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和我同校。

父母去世后，有不少人背地里欺负我。

后来有一次，我又被他们拉到巷子里时，周望出现了。

他赶跑了他们，不在乎我身上的泥土，将我从泥泞中拉了出来。

后来，学校里的人都说校草成了我的骑士。

我问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他不欠我的。

他说，「我觉得你很好，我很……」

很什么，他没说。

我也装作没看见少年红透的耳根。

我也后悔过，如果我没挟恩以报，我们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可那时的我根本没有选择。

我醒来时，身边只坐了周望一个人。

他阴沉着脸，显然是被周夫人训斥过。

见我醒来，轻嗤一声

「现在你满意了，我妈勒令我以后不许和他们厮混！」

「舒妤白，你是不是觉得收买了我妈，就能困住我一辈子了？」

我想摇头，可我脑袋实在涨的厉害。

旁边的柜子上有水，我伸手去拿。

周望以为我要碰他，不耐烦的挥手打开。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水撒了。

「周望，」我开口，喉咙干疼。

「你要是不想见我就滚出去！」

「我也不想看见你。」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靠在枕头上喘息。

周望怔住了。

我知道，他大概很久没见过我这么锋芒的样子。

可如今外婆已经离我而去，我没了再坚持下去的理由。

「舒妤白，你……」

「出去。」

周望咬了咬牙，气的笑了两声。

「好，好，你最好别哭着求我回来！」

出院后，我被周夫人叫回老宅。

她拉着我的手，说我辛苦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我和周望的家，拿出床头柜子里的财产转让合同。

外婆去世后，我也攒了一些钱，偿还周家垫付的医药费，够了。

以后，就一别两宽吧。

我一个人等到晚上，周望终于回来了。

砰。

门口传来巨响。

他带着上次那个女人回了我们的家。

我本该多少有点难过的，但不知为何，心里竟毫无波澜。

周望有一瞬的诧异，他大概还以为我在住院吧。

「你怎么……」他好像想解释什么，最后只皱了皱眉。

沈妍跟在他身后打量着房子，笑了笑。

「阿望，你家真干净，多亏了你家的仆人。」

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谢谢你啊。」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周望听到仆人这两个字时眉心跳了跳，他看了我一眼，不自然道，「我不知道你在家，我们出去……」

我抽回手，「仆人？像你这样拿着破烂包当宝贝的仆人吗？」

周望瞬间皱眉，目光不善，「舒妤白，你在闹什么，是我带阿妍回来的，你要让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过夜吗？」

阿望，阿妍，舒妤白。

差别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