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慕白退了两步，捂着胸口瞪着眼，红晕从脖子拉到头顶。

半晌他笑了好几声，眼尾甚至笑出了水珠：「你毁了我的清白，我只能娶你了。」

我满脸惊恐：「娶我？不不不，我配不上你。」

怎么回事，这人眼睛瞎了吗？

我是残废，他看不到？

李慕白摊手：「清白都被你毁了，陆姑娘怎可不认账？」

男人有个屁的清白？

我知道这家伙是在逗我，今日铺垫也够了，便不跟他多纠缠。

「记得去拒婚！」

我奶凶奶凶瞪他一眼，转动轮椅离开。

刚打开包厢门，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正站在门口要敲门。

三皇子，唐殊。

对方打量我和李慕白，玩味笑起：「老白，幽会还约我？」

我继续维持自己的莽撞人设：「你是谁？」

「在下唐殊。」

「唐殊！三皇子？纨绔！你也不准娶我妹妹！」

我立刻举起棍子一顿戳他：「你也不清白了！」

唐殊：？

「李慕白到底是个商人，身份低微，妹妹如今已是七品调香师，前途无量。」

茶楼回来后，我找上祖母：「祖母为何不把妹妹嫁入皇家？」

祖母听我说完，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你这孩子，怕不是听了些下人嚼舌根，李慕白虽是商人，但年轻有为，你妹妹嫁过去便是享福的。」

我当然知道祖母为何选李慕白。

哪怕陆音现在已是七品调香师，在女子中算能力出挑，可陆家底子薄。

在满京权贵里，官至五品的父亲就不够看了。

出身好，从商的李慕白，是陆家能够上权贵里最合适的。

祖母选了他，正说明她是真心为陆音考虑过的。

我心里阵阵发痛：「李慕白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怎么能配得上善良可爱的妹妹？我打听过二皇子不错，待人温润，做事稳重，和妹妹堪称天作之合。」

祖母不耐烦地挥挥手：「音儿的事，自有我和你爹爹做主，你安心研香便是。」

我目光坚定：「祖母，我不是胡闹，我已经替妹妹去拒绝过李慕白了。」

「你说什么？！」祖母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你……你去找李慕白了？」

我点点头，一脸无辜：「妹妹不喜欢他，我来做这个恶人，祖母你也不会为难。」

祖母指着我，手指颤抖：「你……你……是谁教你这样说的？是不是音儿？」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我一个残废，常年闭门不出，怎么可能突然胆子大到找陌生人谈判。

「不是不是！是我见妹妹不喜欢李慕白，才自作主张去找了他。」

「你……」

祖母气得脸色发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竟不知音儿不喜欢李公子，清歌，祖母知道你是为了妹妹好，只是以后不可那么冲动。」

「祖母教训的是，清歌谨记，只是……」

我转述李慕白的话：「李公子说我……说我毁了他的清白，要我负责。」

今生十年来困于一方小院，没人教导，我哪懂得那些“男女之事”。

「什么？！」

祖母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我吓得肩膀一缩：「我，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他们……」

「他们？！还有谁？」祖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我眨了眨眼：「还有三皇子，他和我也不清白了。」

「你们三个一起？」

我点点头。

老太太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不过说了一句「不清白」，她就脑补了一出大戏。

「造孽啊！造孽啊！」

祖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我满脸疑惑：「祖母为何如此？难道是因为我得把他们都娶了，咱家养不起吗？」

回到院子后，我再也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

我一个残废光脚不怕穿鞋的。

祖母，陆音，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们要怎么接招！

我叫来丫鬟春桃：「把我那些成品香都拿出来，偷偷拿到铺子里卖掉吧！」

春桃一脸诧异：「小姐，这些都是您的心血，怎么能随便卖了？」

我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唉，你不懂，我马上要娶两个夫君了，这以后啊，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得为家中减轻负担！」

春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姐，您说什么？娶两个夫君？这……这怎么可能？是谁？」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和他们啊……」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春桃耳边，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

春桃听得面红耳赤，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估计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我和李慕白，三皇子之间纠缠的画面。

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这年头，八卦可是传播最快的东西，更何况是这种惊世骇俗的新闻。

保管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都就能传遍我和李慕白，三皇子的「风流韵事」。

李慕白和三皇子，一个背地里开了无数间妓院，一个上位后骄奢淫靡。

我这也是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