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所住的农村十分荒芜,许多破屋孤零零地伫立在田间,显得十分冷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迎了出来,她的右眼似乎感染了什么病症,眼球已经萎缩了,流露出一股浑浊的色彩,看着有些渗人。
但一见到我们,老人就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她亲热地拉着妻子的手:
“月娃子,你终于有空来看我了!”
“妈,我来是有事找你。雪儿不见了!”
我们二人尽量清楚地把事情和丈母娘复述了一遍,老人眉头紧锁,脸色甚至比我们更加难看。
“真是造孽!我这就去找村里的阿婆,她会有办法把雪儿找回来的!”
老人说着就拄着拐杖匆匆起身。临走时,那只萎缩的右眼瞟向了陈月,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在屋子里胡乱转悠着。
走进堆杂物的房间,我从柜子上抽出了一本老相册,正要翻开,妻子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抬手就将相册抢了过去。
“这东西年头太久,灰尘重,别把身上弄脏了。”
她说着就要把相册放回去,我也未加阻拦,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都这时候了,衣服脏不脏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不久后,丈母娘就回来了。她把一只无头的死鸡递给了我们。
“你们把这只鸡带回去,每天把它的脖子泡在一小碟人血里。记住,要用这把刀放血。”
说着,丈母娘递过来了一柄老旧的美工刀。
什么?要人血?
见我不解,丈母娘补充道:
“这是仪式的一部分,只要一小碟就行,不会有多少影响。”
为了能让雪儿回来,就算把我的血抽干,我也乐意。
丈母娘接着说道:
“你们连续给这只无头鸡喂上七天血,在第七天的晚上,月亮出来后,你们当着它的面现杀一只鸡,割下头后把鸡头缝在它的肚子里。之后,雪儿会回来的。”
老人那只浑浊的右眼,似乎在我和陈月身上转悠了一圈,然后沉声开口:
“冯维的血不行,必须要月娃子的血。”
“妈,谁的血不是血?阿月她身体一直不好,每天放血的话,我怕她……”
老人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这事可出不得差错!只是一点血而已,月娃子,你欠下的可不止这点!”
闻言,陈月的脸色瞬间煞白,她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只无头的鸡。我看见她的瞳孔收缩着,手上的汗毛也倒竖着。
“嗯……能让孩子回来,一点血算什么。”
妻子僵硬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我向丈母娘道谢后,就开车离开了村里。
到家后,我们就按丈母娘说的准备了起来。
那把美工刀看起来已经颇有年头了,是我们那个年代,孩子们上学时都有的经典款式。
我把刀片彻底清洗、消毒后才给了陈月。
她看着美工刀有些出神。许久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往手腕上一划,鲜血淌了出来,一滴滴落在瓷白的盘子里。
第二天我去查看这只无头鸡,却发现碟子里的血已经不见。
就算是液体蒸发,也不可能这么快,一晚上一小碟血就全部蒸发干净。
与此同时,死鸡看起来并没有腐烂或是发臭的迹象,甚至皮肤显得比昨天更有光泽。
活人的血似乎让它重新焕发了生机。
我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鸡,心里有些发麻。
雪儿的走失和日复一日的刀割流血,让陈月看上去更加憔悴。她的眼窝深陷,时常坐在家中无神地看着那只死鸡。
就这样如法炮制了七天后,终于要结束了。
夜里,当月亮出来后,我抓住今早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活鸡,将它控制在案板上,菜刀划过它的喉咙,鲜血飙了出来。
也许是这一幕有些血腥,陈月猛然抖了抖身子,捂着自己的喉咙,表情极度痛苦。
我听见她似乎是想尖叫,但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声音嘶哑,说话漏风。
我赶忙斩断了鸡脖子,扔下菜刀,不顾双手的鲜血过去扶起陈月。
她痛苦地在我怀中痉挛着,面目狰狞,瞠目欲裂。
“阿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陈月摇摇头,手还捂在脖子上,但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她推开我,眼神中有些怨恨。
见她没有大碍,我继续用菜刀划开无头鸡的肚子,这才发现,那鸡的内脏早已被掏空,肚子里塞满了一团黄色符纸包裹的灰,我不敢打开,但闻气味应该是纸钱燃烧过后的灰烬。
符纸早已吸满了陈月的血,但七天过去了,却没有发臭。
淋漓的鲜血泛着幽红的暗光,宛如刚从人体中流出来一般。
我无暇思考这一异样,把还温热着的鸡头连同符纸一同塞进了鸡肚子,然后用十分蹩脚的手法把鸡缝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抬起头来。两只死鸡没有头的脖梗正对着我,仿佛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凄冷的夜风猛地吹开窗户,我瑟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抬手去关,一阵孩子的笑声就飘进了屋内,久久无法散去。
那会是我的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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