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娘胎里开始,我的妈妈就厌恶我。
她从不正眼看我一眼,对我说得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滚
却将妹妹捧在手心。
后来妹妹病了,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林怡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好从学校回到家。
她以前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白白,有空来一趟城里吗?妈妈……想见你。”
第一次,她叫了我的名字。
第一次,她承认她是我的妈妈。
她的语调尽可能地温和,甚至带点祈求。
与从前的冷漠截然不同。
“好。”
攥紧了手中的电话,我还是心软了。
再试一次吧。
最后一次。
远处,天边的云朵相互依偎,像极了归家的孩子被妈妈抱在怀里。
林怡是我的妈妈。
从小到大,她一直厌恶我。
因为我身上流着她最憎恨的人的鲜血。
十几年前,作为林氏千金大小姐的妈妈,爱上了一个吸烟喝酒打架、来城里打工的青年。
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怀着满腔热血,她和青年私奔了。
辗转去了好多地方,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积蓄后,青年变了脸。
他逼迫妈妈找家里人要钱,妈妈那时才识破他的真面目,可惜为时已晚。
他把妈妈关在小黑屋里,稍不顺从,就对她拳打脚踢,不给她饭吃。
那是妈妈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像一头猪,被圈养,等待凌迟。
几个月后,警察找到人时,妈妈已经怀孕三个月。
重度贫血,加上身体状况欠佳,医生不建议打胎。
怀孕的过程中妈妈经常用力捶打肚子,可生命力顽强的我还是顺利诞生了。
没有人欢迎我的到来。
我的存在,像一个无法拔除的钉子,钉在妈妈人生的耻辱柱上。
像是需要刻意藏起来的丑陋伤疤,我被丢到了乡下的老宅子里,随手指了个保姆照顾。
保姆看人脸色下菜碟,知道我不受宠,经常饿着我,对我又打又骂。
长期营养不良,我比同龄人瘦小很多,身上衣料遮盖住的地方,遍布着淤青。
不是无人察觉,只是无人在意。
外公外婆对我终究还是存了一丝愧疚,每年会接我回家住一段时间。
许是血缘的缘故,我对妈妈有一种天然的依赖亲近感。
看见妈妈总是冷着一张脸,我就摘花花给她逗她开心,她一脸嫌恶,把我手里的花拍到地上,脚掌碾过。
她的手很凉,我想握她的手给她取暖,她把我一把推开,头磕到桌子上的时候,我头晕目眩。
我把喜欢的食物留给她,她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
……
她看向我的时候,总是眼神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要把我四分五裂。
她的语言像是淬了毒的冰,齐齐扎向我心脏最深处。
她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个字是
——滚。
随着渐渐长大,我发现我的妈妈好像和别人的不一样。
别人的妈妈,会抱她亲她牵她手,会在她撒娇哭闹的时候买糖果玩具哄她。
我的妈妈,总是远远地把我推开。
她不想看到我,偶然瞧见,那眼神,也像是在看什么恶心至极的脏东西。
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妈妈温柔慈爱的一面。
直到妹妹的降生。
我才发现。
其实妈妈跟别人的妈妈没有太大区别。
其实妈妈也可以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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