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说着话,屋外传来一道女声。
“时辰到了,赵姑娘咱们该出发了。”
“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赵溪琉用打了补丁的袖子帮妹妹擦掉眼泪,又耐心哄她。
“二姐接了个私活,白天怕卫总管的人发现找我们麻烦,只能晚上偷偷出去做。”
“二姐,你别骗我们,这个家没你不行。”
妹妹抱紧姐姐的大腿,哭得一抽一抽的。
“不骗你们,在家等二姐回来。”
赵溪琉搂着妹妹轻拍她的后背哄着,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赵姑娘,再不走来不及了。”
屋外的人敲了敲门,不耐烦催促。
屋外风大,吹得人瑟瑟发抖。
赵溪琉刚从屋内走出来,就被人蒙了眼睛扶上了马车。
她心里不安起来。
蒙眼睛,是不想让她知道上了那艘花船。
难道那花船上,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坐在马车里,想到自己即将面临不可知的事。
不安恐惧,悲伤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兜兜转转,她竟是沦落到青楼之地。
五脏六腑被堵得生疼。
想哭,又怕眼睛哭肿了误事。
赵溪琉捂着心口,忍着憋屈,被人牵引着带上了船。
“记住,你现在叫艳娘,万事顺着八爷,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赵溪琉脑子嗡嗡响,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
“不是说只弹琴?”
“谁跟你说只是弹琴,八爷要的是一名会弹琴的贴身侍婢。”
赵溪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自然知道,贴身侍婢指的是什么。
除了照顾主子日常起居,还要负责暖床的工作。
赵溪琉气得咬牙切齿,紧紧握起拳头。
花楼老板娘骗她!
她上了贼船!
“发什么愣,赶紧进去。”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溪琉被一股力量推进雅间里。
赵溪琉踉跄几下才稳住身体。
她取下蒙着眼睛的黑布条,打量四周。
雅间很大,一张镂空雕花的紫檀木榻放在靠窗位置。
上面垂着淡紫色帐幔,帐中隐约看到躺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人,便是他们口中说的八爷吧?
怎么办,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赵溪琉心慌得不行,紧张到手心直冒冷汗。
“过来。”
李凛支棱起半个身子,沙哑的气泡声音有点沉闷。
透过帐幔,饶有兴致盯着不远处的女孩。
赵溪琉踌躇不前,思忖着应对办法。
看他软绵绵,病恹恹的模样......
赵溪琉把手伸到旁边的烛台,心想干脆把人砸晕了事。
“你想砸晕我?”
赵溪琉手一抖缩了回来,抬眸看过去。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上了我的船,没有我同意你跑不掉。”
李凛的手从帐幔里伸出来,骨节分明的长指勾了勾。
“斟茶,会吗?”
赵溪琉咽下口水,看向左边桌子。
桌面上摆着上好的青瓷茶具。
强装镇定走过去,抖着手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里。
“砰—”
赵溪琉还没有反应过来,茶杯在脚边摔碎了一地。
她惶恐地看着莫名其妙发怒的男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混账。”
李凛又怒骂一声,掀开帐幔坐起来。
赵溪琉吓得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过来。
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竟是他!
李凛!
当今陛下最器重的八皇子。
凉王贪墨案,就是经他的手查办的。
这桩案子牵扯很多官员,凉王爷因此被流放属地。
无召不得回燕都。
燕都城内,没有人不怕他。
他吱一声,半个燕都的官员都得吓得瑟瑟发抖。
再吱一声,另外一半的官员也得小心翼翼过来询问,是否哪里得罪了他。
身为工部侍郎家的二小姐,赵溪琉也是见过世面的。
可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吓木了。
“跪下。”
李凛语气如冰刀般冷厉。
冷魅眸子里,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
赵溪琉腿软发抖,垂下眸子慌忙跪趴在他脚边。
“本王不饮花茶,我的人没教过你规矩?”
李凛冷声质问,绕过她拖了把椅子坐下。
“一时紧张害怕,忘...忘了......”
赵溪琉头也不敢抬,慌忙解释。
艳娘肯定知道规矩,可她是临时被骗来顶包的。
并不知晓八王爷的这些规矩。
李凛眸子微眯,俯身凑到赵溪琉面前。
“你不是王府的婢女,你是谁?”
赵溪琉的下巴被他捏住,迫不得已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鼻尖处飘来贡酒清风酿的酒味。
清风酿后劲大,难怪眼睛这般红。
喝醉了也好,今晚注定难逃一劫。
皇宫里的那些强权贵胄,她惹不起。
李凛不知道她的身份。
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她只想陪着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安稳过日子。
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你怎么不说话?”
见她久久不出声,李凛冷漠开口。
赵溪琉慌忙回答:“婢子是贵人前几日预定......”
“预定?”
李凛眉头紧皱,盯着赵溪琉看。
面前女人身形娇小,容貌看得不太真切。
上个月,他带兵在燕都城外的崂山山脉演练。
不料遭遇暗杀,受伤中了巫毒。
巫毒每隔半月会发作一次。
届时需要一名女子做药引,行鱼水之欢。
才能将巫毒排出身体。
解毒过程,需要三四次。
直到毒素完全清除为止。
李凛没有妻妾。
王府的侍女是父皇的人,他不会用。
最重要的一点,他受伤中毒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穆舟特意买来给他解毒用的。
穆舟故意将他灌醉,是担心他下不了手?
毕竟第一次蛊毒发作时,他选择在寒潭泡了一夜,硬抗过去的。
他有自己的原则底线,对方若不是自己心爱的姑娘。
哪怕只是通房婢女,他也不会碰一下。
今日,第二次蛊毒发作。
穆舟却警告他。
若再硬抗一回,蛊毒会沁入心髓,药石难医。
李凛醉意上头,眼底充血。
看东西越发模糊。
只觉得指尖的触感还不错,滑嫩得像刚出锅的水豆腐。
指尖仅仅是在她脸上抚挲了几下,身体里的火苗窜得越来越高。
罢了,他这条命还得留着复仇。
大不了事后,给她足够的补偿!
李凛这般想着,一把抓住赵溪琉的手腕。
轻而易举将人拦腰抱起,把她放到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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