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周自宴拒绝她的提议,“你从小生活在山里,性子善良,不知人心恶毒,温之瑜却从小生活在内宅,心计颇深,最擅长和女人们争斗,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这伤人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姐姐把这府中管理得井井有条,可见也是位识大体的。”
孟思雨对上老夫人略带满意的眼神,嗓音温婉:“夫君就算不相信姐姐,难道还不信我吗?”
她脸上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样子,却在心底暗暗嘲讽着。
温之瑜,上一世你风光无限,成了状元夫人,这一世我提前把周自宴抢了过来。
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你输给我!
从周自宴走了之后,温之瑜就一直待在风间阁内,屋内算盘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桃红刚从小厨房回来,手里端着燕窝羹,看到孟思雨独身过来,顿时警铃大作。
“何人敢擅闯我家夫人内院?”
“这位便是姐姐的娘家丫鬟吧。”被下人呵斥,孟思雨表情依旧和睦,“夫君说姐姐住在这里,还请劳烦桃红姑娘让我进去。”
桃红气得要死,脸蛋红红的,瞪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孟思雨。
“你还敢来——”
不等她说完,屋内就响起温之瑜淡淡的嗓音,她深吸口气,拉开门,眸光落在孟思雨圆鼓鼓的肚子上。
“桃红,我突然想吃贵嬷嬷做的桃花酥了,你过去说一声。”
“是。”桃红行礼离开。
孟思雨下意识摸了下肚子,笑着开口:“往日夫君总与我说,姐姐才貌双全,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温之瑜却并没有回话,反而转身从屋里出来,把房门关紧。
见她不说话,孟思雨自认她是难过得无法开口,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不必说些客套的话。”
从刚才看到孟思雨的第一眼,温之瑜就察觉到对方深藏在眼底的恶意,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来势汹汹。
温之瑜走到梧桐树下,看着她:“有什么话便就直说。”
“听夫君说,你不同意平妻这件事?”孟思雨开口就是戳心窝的话,像个笑面虎。
“姐姐又何必惹得夫君不快?女子在家服从父亲,嫁人后服从丈夫儿子,如今夫君要平妻,姐姐就算心中再不愿,也是要顺从的。”
“婚后,夫君的情谊才是我们女子立足的根本啊,没了情谊,还不如死了算了。”
温之瑜听不下去这谬论,她看向温之瑜,嗓音透着冷冽。
“世间上所有女子都并非活得容易,同为女子,孟姑娘非要咄咄相逼吗?”
“我这是为姐姐好啊。”
“我不需要。”温之瑜声音平稳,抬头看向四四方方的天空,“就算没了男人的情,我还有父母,有好友知己。”
看她这样说,孟思雨快要忍不住笑了,认为温之瑜是在嘴硬,不想在她面前落了面子,她看向温之瑜的眼神带着怜悯。
“你和周自宴在一起的时候,可知他在家中已有妻子?”
温之瑜心中已有决定,她想知道在这件事里,孟思雨是否无辜,是否被哄骗了。
“当然知道。”
“夫君与我说过,不过我并不在意。”
孟思雨谈起俩人相识时,表情带着认真,“阿宴爱我,我爱阿宴,有这些就足够了,我不在乎世俗。”
温之瑜快要被这谬论气笑了,板下脸冷声请她离开。
见她不识抬举,孟思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心道温之瑜脾气又臭又硬,也不知上辈子阿宴看上她哪里。
孟思雨刚离开没多久,风间阁院门被踹开,周自宴黑沉着脸,周身怒意环绕。
“温之瑜!你对思雨说了什么,竟惹得她回去泪流不止,动了胎气?!”
站在门口的桃红见事情不好,急忙上前拦住。
“夫人刚喝了药躺下午睡,姑爷有什么事便和我说,我好进去通报一声。”
温之瑜常年熬夜看账本,失眠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安稳睡了一会儿,桃红心疼自家小姐,便想办法拦着,不让腌臜事惹她烦心。
“这里没有你的事,速速让开。”周自宴双眼怒视。
“姑爷就当心疼心疼我家姑娘,给她留条活路吧……”桃红当然不可能让开,她怕姑爷动手打人。
“我家姑娘不是那种人,没准是孟姑娘她——”
啪!
话没说完,清脆的巴掌重重落在桃红脸上,瞬间红肿一大片,嘴里弥漫一股血腥味。
周自宴俊脸黑如锅底,指着桃红怒吼道:“一个下贱的丫鬟,竟敢议论主子?”
而在屋子午睡的温之瑜,在睡梦中听到争吵声时就睁开了眼睛,她怕桃红吃亏,顾不上穿鞋跑了出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桃红见小姐出来,急忙把脸捂住,生怕小姐为了她再和姑爷吵架。
“周自宴!桃红她是我的人,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从来都不是下人!”
温之瑜心疼地把桃红拉到身后,澄澈的眸光骤然冰冷如霜,跑回屋里拿起算盘,劈头盖脸砸在周自宴脑袋上。
她手上没力气,算盘沉,还是用这个打着疼。
“你有什么资格敢动手打她!”
周自宴没想到她会还手,更没想到会拿算盘当武器,第一下被狠狠打在额头上,疼得他呼吸一滞。
摸了下额头,指尖上沾满黏腻湿润的鲜血。
“温之瑜,你竟敢对夫君动手?还给我破了相!” 周自宴瞪了温之瑜一眼,还有站在她身后的桃红。
这是要反天!
温之瑜手上动作不停,抬起手臂甩在周自宴的左脸,她手上戴了戒指,把左脸划出一道口子。
“这巴掌,是你还给桃红的。”
“温之瑜!我看你是疯了不成!”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动手打他的脸,周自宴凶狠地看着温之瑜,深吸几口气,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向后一推。
男子力气大,不等温之瑜反应过来,整个人向后仰去,在桃红和周自宴惊慌的眼神下,坠入院中莲花池内。
此时已经入秋,冰冷刺骨的池水钻进骨头里,冷得温之瑜牙齿打颤,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沉重的身体变得轻飘,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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