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茱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那潮湿阴暗的地牢里了,简单干净的床榻和略显狭小的卧房,瞧的柳茱只以为自己依旧是在梦里,翻了个身琢磨着继续去睡的了。
木门被轻轻推开,柳茱下意识地便是警惕了起来,一个起身扯痛了身上的伤口,绷带上印出点点血迹来。
端着汤碗的小婢子瞧着柳茱这般模样,忙搁了手里头的碗上前来扶住了她,“姑娘可是仔细些,身上的伤还不曾好着,若是动着了皮可是有着疼的了。”
言罢,小婢子便是手脚利落地帮着柳茱解开了那印血的绷带,迅速地换上了新的后,责备道:“若非是丞相大人叮嘱过了,我还真是不想要来帮你换这些纱布的,瞧着怪为脏兮兮的。”
柳茱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方才一直困惑着她的问题也是终于出口问道:“丞相大人莫非说的是吕泽么?”
小婢子闻言嗔怒地瞪了柳茱一眼,手下力气一重,疼的柳茱微微蹙起了眉头来。
“可不是呢,普天之下,大傅哪里还会有第二个丞相大人?若非瞧着你被大人救回来的时候可怜的紧,你方才直呼大人名讳这一事我可是万万不会饶了你的!”
十年前失踪的吕泽,居然是从大柳离开,来到了这大傅做了丞相?
柳茱只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记忆一股脑地尽数涌上,身子也是酸痛不已,整个人都恍若活在梦境中似的。
吕泽当年在大柳乃皇兄钦定的内阁大学士,对大柳军队布防以及等等内情都是了若指掌,这一次大傅能够这般轻松地攻破大柳的防线,想来定然是有着吕泽在背后相助。
柳茱越想越是觉得愤怒,心上一团窝火,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小婢子刚要责备地说上两句时,外头却是传来了低低的叩门声,小婢子瞧见了来人,忙慌慌张张地便是上前跪下,谦卑道:“参见大人。”
吕泽挥了挥手,小婢子便是匆匆退了出去,只留得吕泽和柳茱二人于内。
吕泽拣了张椅子便是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瞧着床榻上连动弹都难以的柳茱。
柳茱满是愤怒地瞪着面前的吕泽,恨不得上前去好生质问一番,可越是愤怒,身上的伤口便一阵阵发痛,引得她一言未发却是先呕血来。
吕泽一声冷笑,轻轻摸着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掀起眼皮子来淡淡地瞥向呕血不止的柳茱,如同在瞧着一条丧家犬似的,“如何?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今日居然是沦为了亡国奴,这种滋味不知公主心上是如何感受的呢?”
柳茱心上一惊,这才是察觉到自己胸脯上一直以来的束缚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而身上所着的也是女子平素里穿着的肚兜和中衣。
原先柳茱还权当自己能够将身份一直隐藏下去,虽说大柳已亡,可毕竟柳星河一日不死,这大柳复兴便仍旧有望。不曾料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是会被吕泽给识破的了。
“四年前,听闻太平公主害了疮病,一夜暴毙不治身亡。彼时我还是信了这话,替公主觉着惋惜的。不过今日看来,当日暴毙身亡的想来并非是太平公主,而是真正的柳星河罢?”吕泽把玩着戒指,冷冷道。
柳茱的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旋即她便是冷静了下来,正色道:“吕泽,你究竟想要些什么?”
城破之时,和自己在地牢里见到吕泽的时候,他所表现出的无非都是对皇兄的憎恶之情。
两人之间究竟有着何种渊源瓜葛,柳茱不知,也难以直言问出。
吕泽歪着身子瞧着床榻上的柳茱,眸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我要什么?我位居丞相之位,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就想要看着大柳亡国,看着昔日的大柳天子在我脚下俯首称臣,成为我的一条狗。”
言罢,吕泽便是懒懒地起了身来,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来,瞧的柳茱不由得觉着两分紧张了起来。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丞相府上的一个粗使婢子了,你可是得好生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可是别给我出了乱子的,我这府上的掌事婢子们可是比起那些个狱卒要来的凶狠毒辣许多的。”
柳茱爬起身来,正想要拦住他去问清楚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吕泽却是冷冷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处伤痕,用力甩开后脚下生风地离开了这小屋子。
柳茱揉着自己发痛的手腕,恨恨瞧着已经远去的吕泽,正欲思忖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时,那方才端着汤碗的婢子又是回到了这屋子里头,朝着柳茱丢来了一套尚且干净的丫鬟衣裙。
“伤好些了便是给我起床干活的了,丞相府上从来不养废物。大人已经交代过了,若是你出了任何差错,我这手里头的竹板子可是决然不会饶过你的了。”婢子厉声训斥道。
柳茱低低应了一声,伸手便是想要拿过那套衣裙来换上,可是那竹板却是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柳茱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眉梢间闪过一丝丝怒意,可又极快地隐藏了起来。
“回答别人的话时大声一些!这般的没有力气,可是需要这竹板子教教你该如何回答我的话的?”言罢,那竹板子便是朝着柳茱另一边肩膀上又敲了下去。
未好的伤口被打的生疼,柳茱挨了两下只觉着眼冒金星,身子一阵阵地出着冷汗。
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来,老天有眼,将这大柳的叛徒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怎可以死在这叛徒的府上!我要取了他的命,用他的鲜血祭奠皇兄在天之灵!
柳茱抿了抿唇,改口谦卑道:“姐姐教训的是,以后我定然注意,绝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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