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诛人诛心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两名婢女方才回到府中，并带回了大夫亲笔写的证词。

戚云月看着手中的证词，有些狐疑的问道：“那大夫果真如此说？”

戚云月的丫头低头回话道：“奴婢不敢隐瞒小姐，那大夫的确说大小姐做的这些胭脂水粉并无毒性，不仅如此长久使用还会使肌肤水润光滑。”

戚云凉自然对自己做的东西心中有数，所以一开始便不怕戚云月来闹，即便是交由大夫检验也不会有半分差错。

“眼下妹妹可安心了？”

在欺辱戚云凉这件事情上，戚云月从来没有站过下风，此时让她承认自己的过错比登天还难，戚云凉自然也是懂得其中的原因，所以才给戚云月找了个台阶下。

“我明白妹妹为何如此恼怒，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如今容貌受损自然是心急如焚失了理智，可是妹妹细想一下便会知道此事与我并无干系。”

戚云月扁了扁嘴，似是在纠结着她话里的真假，从前那般迫害羞辱戚云凉，若说她不恨，戚云月怎么也不相信。

“戚云凉，就算这胭脂水粉里无毒，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清白的，况且我从前那般待你，你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

“妹妹说的不错，你从前那般待我，险些将我的命夺走，我怎么能不恨？”

“你……”

戚云月没想到戚云凉竟然毫不遮掩的就承认对自己的恨意，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好啊，自己说漏嘴了吧？还敢说害我的不是你？”

戚云月突然提高声调一副抓住了她的罪证般的痛快模样，吓得灵儿急忙护在戚云凉身前，恐怕她做出什么伤害小姐的事情。

“戚云月，你若没被仇恨蒙蔽你就该仔细想想，正因为我恨你，惧怕你再次加害于我，所以我才一味的躲着你，当日这胭脂水粉也是你主动来索要的我才给你的不是么？”

戚云凉直言不讳的说出对戚云月的愤恨与害怕算是下了一剂猛药，世人皆喜欢用自己的想法来揣度别人，况且任何一个凡夫俗子面对一个几次伤害自己生命的人还说不恨的话，才会让人更加觉得虚假。

更何况她眼下不过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罢了，也让戚云月更能接受她接下来的话。

“我虽然怨恨与你，但我也不会蠢蛋用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来落人口实。更何况，我马上就快与九王爷成婚了，此时我加害与你传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稍有不慎还会被九王爷以我心狠手辣为借口退婚。我有多想离开首辅府，你应该了解。”

再说到与九王爷成婚之时，戚云凉故意显露出一种极度渴望的神情被戚云月看在眼里，虽然她还未开口说什么，但戚云凉知道此时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起来。

“整个府里，除了你，还谁有害我的理由？”戚云月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语气已经比方才弱了几分。

戚云凉听到她的话便大声笑了起来，“妹妹，你可知道进宫那日的你看起来美极了？”

面对戚云凉突兀的话，戚云月有些不解，她不相信戚云凉会平白无故的夸奖自己的容貌“你要说什么便直说。”

“我平日里因惧怕妹妹，所以躲着妹妹，并不了解其实妹妹的姿色很有韵味，但若是与妹妹朝夕相处之人想必应该了解。还有妹妹入宫那日，一直都未与我待在一处，怎的就偏偏云初来寻我时你就被黄蜂蛰咬？”

戚云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的颤抖便知道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便不在继续说下去。

戚云月顺着她的话仔细回忆入宫那日的情景，不禁错愕，纤纤玉指指着戚云凉说道：“你是说二姐害我？”

“妹妹多心了，我什么都没说，捉贼抓脏的道理妹妹是明白的，更何况平日里你二人如此亲密，她所为何事会加害与你呢？”

此时戚云凉就算找出一百个理由来说不是戚云初，眼前的戚云月恐怕也不会信。

两人虽然交好，但其实彼此心中都明白，戚云初仗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从来未把自己看在眼里，自己的娘亲在父亲那处得了宠爱，戚云初便会想尽办法压制住自己。戚云初与她的母亲都怕自己会步戚云凉母女的后尘，所以进宫那日戚云初才会不会自己同乘，才会如此对待自己。

“竟然是她？”戚云月像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情一般，自顾自的呢喃着。

戚云凉见她如此，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妹妹自然懂得，我如今虽然已经算是半个皇家的人，但若是戚云初有证据指证我，依她个性早就在父亲那里揭穿我了，怎么可能还会怂恿你来闹我。”

戚云月也不伸手接过面前她递过来的茶杯，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戚云凉，她早就该发现戚云凉从落水之后便已经开始有变化了，或者说是从她知道自己会与九王爷成婚时才变化的，因为有了靠山，所以才开始变得不再胆怯懦弱了，一定是这样，从前那般模样都是伪装出来博取同情罢了。

戚云凉神色变换不停的戚云月便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必定是与自己有关。将适才举在戚云月面前的茶杯轻轻的落在桌上，脸色冷了下来。

“灵儿，不请自来者，不为客，眼下我有些累了，请三小姐回去。”

灵儿看着小姐突然变得这般霸气，心里暗暗高兴，伸手对面前的戚云月说道：“三小姐请回吧。”

被扫地出门戚云月还是头一遭经历，脸上有些尴尬，这样她就更加确定了之前自己心中所想，嘴里极其不屑的叫骂着：“戚云凉，你如今不就是仗着有九王爷为你撑腰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九王爷是什么良人？早就花名在外了，府里的侍妾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了，你嫁过去没准连侍妾都不如……”

听了她的话，戚云凉也不恼怒，慵懒的伏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我比不比的上侍妾我不知道，但我有机会去验证，如今三妹妹这副尊容怕是连当侍妾的机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