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聘礼（上）

“回禀九王爷，首辅府大小姐身边的婢女方才去了侯爷府，半个时辰之后就出来了，出来之后便直接回了首辅府。”

“嗯？本王何时吩咐过你监视首辅府？”正在书房处理军务的君祁在听到下人回报此事时有一丝不悦。

“回王爷，是十一王爷交代的，说是有任何发现只管和王爷回禀便是。”

“这个君凛！本王的王府现在都听十一王爷的了？你是究竟本王的人，还是十一王爷的人？”

九王爷并未厉声呵斥，声线平稳略带一丝冷漠，可那回报的下人却吓得跌在地上慌乱的认错道：“属下以为是王爷让十一王爷交代的事情，便也没有多想，不知道犯了王爷的忌讳，还请王爷饶过属下这一次。”

“犯了本王的忌讳？”君祁抬起头看了看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人，嘴角上扬起来。

了解九王爷的人都知道，平日里九王爷外表向来清冷，但在生气的时候反而会笑，所以九王府的里人不怕九王爷的冷漠，最怕九王爷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虽然九王爷笑死了十分赏心悦目，但后果都是十分惨痛的。

“属下知错了，是属下失言，求王爷原谅，求王爷原谅。”

“失言？你意图挑拨本王与十一弟的关系这怎么能叫失言？来人把他拖下去押送到麒麟军的大牢里好好审问。”

辽轶听到王爷的吩咐立即明白过来，挥了挥手便进来两名侍卫将人脱了出去。

那人一听自己要被送往麒麟军大牢吓得连连求饶“求王爷刺属下一死，属下愿意以死明志……”

麒麟军大牢就如同九王爷这个名字一般让人听到就会恐惧。那是所有细作都为之恐惧的地方，传说任何一个细作在进入那里之后，都会对自己的事情全部供认不讳，那里就像是一个人间炼狱般的地方，每一道刑罚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本王跟前做了别人的细作，还想死的那么容易？”

“王爷好眼力，未曾察觉是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

君祁瞟了一眼抱拳请罪的辽轶冷哼一声“你自是有罪，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有动作，你都未曾察觉，本王这次就留着你的命让你将功折罪。”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明日派人去首辅府将聘礼下了。”君祁看着手中的折子，目不转睛的吩咐着。

“王爷……方才那人所说之事要不要属下去查清楚！”

“不必，顺便告诉君凛，若是他闲的无聊，在本王这里生事，本王就让他忙的三年内都回不了赫元城。”

“属下遵命。”

辽轶离开后，君祁将折子放了下来，心里越发的对这个戚云凉感兴趣。她与洛洵来往必定不是男女之情，暂且不说戚云凉如何，洛洵他还是了解的，心高气傲的性子再加上此时的落魄，也必定不会有这种心思。

再者，眼下侯爷府失利，首辅大人是第一个与侯爷府划清界限的，自然不会私底下默许自己的女儿与他来往。

既无关风月又不是官场利益……果然激发了他的探知欲。

次日，辽轶从麒麟军大牢回来，一夜未睡的他此刻却格外精神。“回禀王爷，那人受不住，没熬过夜便都招了。”

“说下去。”对于这样的结果君祁丝毫不意外，没有人能在那个地方撑过三日。

“是太子派来安插在王爷身边的，此人倒也没接到过太子的其他任务，只是奉命监视王爷，将王爷的情况都悉数禀报给太子。”

“太子倒是学聪明了以为安排个毫不起眼的小卒本王便会忽视掉，此人鬼祟已非一日，居然妄想贪功冒进挑拨离间，将人弄残扔到太子的府门口，给太子个警示，让好好的做他的太子。”

“属下遵命，只是如此做太子会不会？”

“这种不光彩的事，依太子的个性必然不会声张。”

“属下还有一事，聘礼之事已经准备妥当，王爷可是要一同前往？”

君祁点了点头，辽轶便退下去准备。君祁的聘礼十分贵重，皆是按正妃仪制。当日皇上赐婚，知道君祁虽然嘴上未说，但心里未必十分愿意，因此皇上只说将戚云凉嫁给九王爷做王妃，却未说是侧妃还是正妃。这也算是皇上给君祁找个心里平衡。

赫元尚礼，所以婚嫁之事无论天子还是庶民皆按“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规矩来完成。

即是皇上赐婚，那么纳采、向名与纳吉自然是早就匹配好的，所以如今九王爷需要做的便是纳征与亲迎。

所谓纳征便是下聘，在赫元男子下聘除了聘礼之外都要准备一只活着的大雁，象征顺应阴阳之意，又因大雁是忠贞之鸟，生不再双，故此以雁表明恩爱之意。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抬着聘礼便往首辅府方向而去，平民百姓自是很少见到皇家下聘，于是大街小巷上都挤满了围观的人。

“这是谁家的聘礼竟这样多？”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九王爷送给首辅大人家的大小姐的聘礼。”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很快首辅府便接到了消息，戚叶秦立刻派人叫戚云凉好生准备着。

九王爷人还未到，十里红妆的聘礼之事便在赫元城不胫而走。

戚云凉听说那聘礼十分让人羡慕隐隐的竟有些期待，没有人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对不对？更何况还是皇室的聘礼。戚云凉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并非爱财，只是好奇而已。

这样的消息不止戚云凉听到了，戚云初与戚云月两人自然也都知晓，一个愤怒，一个嫉妒。

戚叶秦刚约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守在巷口家丁就回来禀告说九王爷的车马已经快到府门口了，戚叶秦自然不敢怠慢，只带着身有三品诰命的正妻出门迎接，

“九王爷驾到，下官未曾远迎还望王爷恕罪。”虽说日后自己就是九王爷的丈人，但眼前自己还是人臣，九王爷位高权重，礼数自然是不敢忘得。

“首辅大人不必多礼，本王今日是来下聘的，首辅大人自然就是长辈。”

戚叶秦自然清楚九王爷自是客气一下，给了自己面子，依旧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将九王爷请进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