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四人又与昨日一般走出县衙,天灰蒙蒙吐起了白丝,这微宁的四周给人无比的遐想,游走在此间犹如走马灯,一幅幅盎然的景色叫人难忘。
记得陶珩初走这条小巷时是晌午,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灶台,那食香味儿沁人心脾,让人留恋不绝。
“陶珩。”苏善细声问道:“这一大早的起,是否有些不习惯?”
此声在静谧中传播开来,陶珩听着靡靡之音回道:“倒也还好,看到如此优美的景象,吞吐着最初的清气,心中忽然间宽敞不少,总觉着许多的烦恼都消失殆尽了。”
“的确。”苏善点头应允,这话自己也无比认同。
“对了。”宛双想到昨儿个可没听不一小说过那摊贩的长相:“不一小子,那摊贩的容貌如何?是男子还是女子?”
这问题问的有点匪夷所思,不一小有点愣了头:“你问这做什么?”
“好奇不行吗?”宛双无语。
“哦。”不一小答道:“那摊贩是个女子,容貌虽说称不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也是个楚楚动人的美娘子。”
句话一出,宛双立马不高兴了,怎么滴,说娇女这成语一个接着一个的套用,当自己不存在?
“哎呦,是吗?那我可真要好好见见。”宛双一番醋意的话语。
“那是,人家的声音也好听,像玉石之声,清脆动人。”不一小说着满脸的羞红。
“真的?”陶珩听不一小这么一说,也有些好奇,这世间竟有此等女子?
“是啊,少爷莫不是想去见识见识?”不一小对着陶珩挤眉弄眼的,一副活脱脱的想拉陶珩下水。
“我无所谓,蹦着那豆浆去的而已。”陶珩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对对对,你已经有了苏姑娘,人家还在旁边呢,这话总得说的圆些,不一小在心里无奈的想着,就自己一个光棍的。
“不一小?”苏善叫道。
“苏姑娘有何事?”不一小回道。
“那女子既有如此好的手艺又有着这般美的样貌,想必也嫁为人妇了吧,为何还要抛头露面?”苏善有些疑惑。
“看样子应该还未嫁人吧。”不一小忆起昨日,不过这也说不准。
“也许吧,不过倒可真希望老天爷能善待她。”苏善想着,若是有好命,那姑娘此生能有个善报,嫁于一好人,安稳度过一生便也不错。
“苏善,你的想法固然简单了些。”陶珩本不想说破,但一味的想他人好,也不是错的,但也不一定全对。
“是吗?”苏善言道:“不管如何,对一个萍水相逢甚至算是个陌生人的人,多施以仁爱不是更好?”
望着苏善的眉目与神情,陶珩有些不想反驳,的确,又不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对陌生人施以仁,也并未有何错。
“陶珩?”苏善看着陶冉直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里发毛。
“无事。”陶珩回眼,开折扇,轻摇之下,有风也觉着无风。
摊前,一粗布女子卖力的干着活,将桌子凳子摆在摊边,那女子看着不过桃李年华,肤色似雪,眼泛水盈,虽做着粗活,但那手倒是一点也不难看,反倒纤长舒展。
“许姑娘。”不一小叫道,立马跑至她的面前:“可还记得我?”
她微摇头,这来来往往的客人甚多,自己也实在有些难以记得的,但想一想,又点了头。
“是何意思?”不一小不懂了。
“虽然我不记得你叫什么,但你必定是喜欢吃我家豆浆莲子羹的人。”她笑道。
“正是如此。”不一小言明:“昨个你家的豆浆莲子羹实在是好吃,我家少爷都忍不住想再来一碗呢。”
“这样啊。”她望着陶珩,见其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便有些失了魂:“奴家名许阿舀,公子唤奴家阿舀便好。”
“许姑娘客气了。”陶珩回道。
……许阿舀望了望陶珩身边的女子才知,怕是已经有位置了,略有些可惜,但也无法,谁让自己不是先认识公子的人呢。
“阿舀?真好听。”苏善觉着这名字叫着顺口,也鲜少有人叫这名,便觉有趣:“我叫苏善。”
“苏姑娘安。”许阿舀微笑道。
“嗯嗯,安。”苏善觉着眼前的女子也挺好相处的。
倒是宛双有些反感,什么许阿舀啊,舀一水啊,还是舀一粥啊。
“还不知公子……”未等许阿舀问完。
“姓陶,叫我陶公子便好。”陶珩并不想把自己的姓名一五一十的透露,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我叫不一小,你叫我一小就好。”不一小腼腆加不要脸的插话。
“陶公子……一小客官。”许阿舀唤陶珩时脆语清音,唤起不一小时略有些无奈。
“嗯嗯。”不一小很是受用。
陶珩有些高视,并不想与其理睬。
“想必四位是来尝尝本摊的豆浆莲子羹的吧,好在早些,没人,这也是刚出锅没半个时辰的。”许阿舀说着,将碗拿了四个,一个个舀的均匀细分,这纯白的豆浆配上此刻的意境,简直是独绝啊。
若有那去看日出的小两口,回下时路过此摊,在此喝一碗,便也是缭缭不尽的思绪。
“请品尝。”许阿舀端了过来。
四人齐喝,每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笑意,陶珩的神情恍惚间变得柔和了。
“陶公子可喜欢?”许阿舀问道。
“许姑娘的手艺可真一绝,不知这羹可是许姑娘自己的想法?”陶珩问道。
“是,当时一时间忽然想到的,怕做出来不好吃,没想到味道也还不错,便也为此做点小本生意。”许阿舀有着些头脑,牙齿也伶俐。
“不知许姑娘对做菜可有深解?”陶珩又问道。
“算有,自小对着厨房就有这莫名的爱好,就喜欢摆弄着食材。”许阿舀知道自己的手艺正得陶珩的口味,连忙多说些。
“正好,我们那正缺个厨房的厨娘,不知许姑娘可愿受累?”陶珩真正的目的是想有人给自己做饭:“月钱不会少的。”
“原来如此啊,那倒也无事,奴家愿意。”许阿舀答应的速度也快。
这让宛双更加讨厌这许阿舀了,这陶大人也真是的,分明就知道这许阿舀的眼神放光,还将她往自己身边调,考虑过自家小姐的感受吗?
“如此也好。”苏善言道。
“小姐?”宛双不可思议的望向苏善。
“怎么了?”苏善不懂了,自己说错了?好像也没有吧。
宛双扶额,说自家小姐是傻还是该说她想的不多。
“好啊!好啊!”不一小拍手叫欢:“许姑娘能来县衙真是让其多了一份菜香味呢。”
“县衙?”许阿舀疑惑。
“是啊,我家公子是永愉县县令——陶珩。”不一小隆重的介绍了陶珩。
得知眼前的陶公子竟有着如此身份,许阿舀有些吃惊,但并未失礼,只是低着头唤了一声:“原是县令,小女子有眼无珠,望陶大人切勿介怀。”
“许姑娘言重了。”陶珩笑道。
此刻陶珩的会心一笑,倒让苏善有些心里难受,怎么就能对着一个陌生女子笑呢。
“敢问许姑娘会做什么菜啊?”苏善问道,自己一是想让其注意力从陶珩的身上转移,二是自己也很好奇。
“禀陶夫人,奴家会做永愉县的本土菜,还会做些家常小菜,总合差不多也有七十多道菜式吧。”许阿舀言道,自己对厨艺还是很自信的。
“啊?陶夫人?”苏善有些赧然,羞怯的脸颊像极了夕阳红。
“不是吗?”许阿舀弄不懂了,她不该是陶大人的妻子吗?
“嘻嘻。”宛双笑道。
“笑什么?!”苏善有种被误会的不好意思:“解释啊。”
“咳咳。”宛双看小姐真心有些羞,便也不再笑,端起来姿态,既然言道:“我家小姐亦是永愉县县令——苏善。”
“啊?”许阿舀有些懵:“两个县令?”
倒这么说也不是不对,许阿舀突然想起以前好像有个糊涂县令,后来不知为什么就隐匿了,那县衙也一直无人问津,莫不是那糊涂县令便是这眼前的女子?
“你——糊涂县令?”许阿舀问道。
呃,苏善有些不想承认这名号,但到头来还是颔首承认。
“原是如此。”许阿舀有些不敢相信,说什么糊涂县令,自己倒怎么觉着眼前的女子并不糊涂啊。
“其实我不糊涂。”苏善言道:“我可聪明了呢。”
“哈哈哈哈。”除苏善外的四人齐笑。
“你们笑什么?”苏善挠头。
“没什么,小姐说的是,小姐可聪明了。”宛双忍笑说道。
“苏姑娘就是有时傻傻的。”不一小也说了一句。
“苏善,你可要自谦啊。”陶珩也一言。
“苏大人真是可爱。”许阿舀看着苏善突然有种心里暖暖的感觉。
是吗?苏善有些无奈。
“那许姑娘今后还来卖豆浆莲子羹吗?”不一小问道,既然来县衙做饭了,还要出来?
“不来了吧。”许阿舀言道。
“如此也好。”陶珩一语。
那栖栖的鸟鸣声让此刻的幽静更加凸显,天色随着时辰越来越亮,都可算是白天了,摊前的客人也越来越多,这一切都使得许阿舀的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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