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椒房殿

刘彻进入大殿后就看到一声后服的阿娇，阿娇向他走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女子，笑颜如花的向他走来，那时的他登基为王，那时的他们举案齐眉两不疑，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如今的阿娇十分憔悴，就算是敷了一层粉也掩盖不住。她在他面前倒是第一次这么憔悴，她向来是不愿他看见她不美丽的样子的。可是如今的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彻儿你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了。”阿娇还想像曾经一样因为他的迟到对他撒娇，可两人谁都没有兴趣继续出演恩爱的夫妻。

“阿娇，你拿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换见一面，我来了，你要说什么？”刘彻面无表情，薄唇微抿。

阿娇的笑容终于消失“彻儿，如果你还顾忌多年情分，我就不会走到这步。你以前从未对我出现这种表情，上次见，还是你处理窦家那次了，你和我都心知肚明巫蛊的事早就定下结局。我是妒忌卫子夫，可我陈阿娇从来不屑于这样的手段。你也知道的，可你还是这样做了。所以这次到我了？到陈家了。你终于还是动手了啊。”

阿娇的语气很平静，刘彻很少听到她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尤其，还是这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有点欣赏这样的阿娇，这样的情况还能这么平静。可他最后的几句话，让他的目光凝结成冰。

“阿彻，你不用这样看我，也不用去想是谁告诉我的，我是陈阿娇，是在皇室里长大的，皇室里长大的人怎么会笨呢？从外祖母去世你对我的态度变化开始，从窦家倾覆分崩离析开始，我就知道陈家也不远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你的第一个目标是我，是你结发十几年的妻子，你十一年的皇后。”

“我一直都是愿意相信你的，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情，所以我不避讳你安排的人，不打听不干涉你做的事，甚至吃下你准备的药。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最后几句话阿娇几乎是嘶吼的。说完这句阿娇却又平静下来。她的手缓缓拂过殿内的大床，那是他们结婚时做的，寓意百年好合。

“我也知道我该忍让卫子夫，可是我不愿意，我的爱情容不下他人，我的眼里也容不下沙子，而且在看到她和你的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那样的嫉妒像把火一样灼烧着我的心，阿彻我们为什么会没有孩子呢？你能告诉我吗？就不要骗我了，好吗？”

阿娇挺直了脊背，迎接即将到来的答案，阿娇的眼神太过悲伤也太过绝望，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还固执的希望能够听到否定的答案。可刘彻面对这样的眼神不想说谎，同时也想着就这样告诉她吧，就这样结束了吧。

“阿娇，你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吗？从你把东西拿给我的时候，你不就已经在面对答案了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想听你说”这样偏执的阿娇才是刘彻熟悉的阿娇，偏执任性却又热烈的爱着他的阿娇，疯狂又痴迷的阿娇。

“我们不能有孩子，陈家已经有了一位皇后不能再有一个皇帝。”

阿娇沉默良久才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彻儿，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我求你放过我，放我出宫，我会舍弃这个身份，做个布衣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