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那你可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烛火不再明灭不定，照亮了整个内殿。阿娇有些病态的面容不同于往日的夺目，却另有一番风情，引得人想要把所有捧上换她不再蹙眉。

“他在今日的晚宴上想要带你回塞外。”

“塞外美吗？据说有一望无际的草原，鹰击长空的美景。”阿娇露出向往的表情。刘彻这才知道阿娇从来没有停止过想要出去的念头。他的心绪又开始不平静，一股没由来的怒气像是要焚烧掉他所有的理智。他不由得质问阿娇。

“你想跟他走？”刘彻的目光凶狠，阿娇不怀疑，如果她说是，刘彻下一秒就会扭断她的脖子。

“当然不。他的野心太明显了。”阿娇不会不明智的选择激怒他。刘彻的脸色这才好转。

“他是匈奴的王子。此番前来是议和的。”

“议和？”阿娇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怎么？”刘彻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感兴趣

“陛下，祝你们一切顺利。”

“你说你不是我的妃子？”

“我对他说过，我不认为我说错了。”

“早点休息吧”刘彻转身要走。

“陛下，那你是怎么回复他的呢？你会让我去吗？”刘彻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一瞬停顿就这么走了出去。

刘彻在回去的路上，想起了大殿上的场景。

“敖烈王子，你说的是我们大汉最尊贵的翁主。可不是什么说送就能送的舞姬，不要将她们放在一起讨论。”楚陌在安静的大殿中突然站起，说了一番言论。拒绝了敖烈，同时又刺了卫子夫。说完这番话，也不去管卫子夫淬了毒的目光，和敖烈审视的眼神就要坐下。

“是我逾越了。”敖烈嘴上说着歉意的话，可表情不见一丝歉意。

“陛下，那位美人要找你处理？”刘禄看刘彻在思考不敢上前，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打断刘彻。

“交给皇后处理，长门的侍卫再增加一倍。”

“可上次不是已经。”刘禄很疑惑，上次翁主的事情过后长门的侍卫就增加了一倍，如今还要增加，那可就跟陛下的侍卫等同了。想要询问，可一看到刘彻的眼神又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楚陌就借着治疗的名头去了长门宫。

“阿娇，昨日敖烈在大殿上提出要将你带回塞外这事你知道吗？”寻了个由头避开医女，楚陌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阿娇。

“我知道这事，昨晚陛下来过了，说起此事。”

“陛下来过了？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他在昨晚宫宴没有表态吗？”阿娇也有些疑惑了，她以为昨晚刘彻在宫宴上会表态。

“没有，所以我才着急。万一，万一。”楚陌十分焦虑，如果阿娇去了塞外跟人质没有区别，偏偏阿娇与刘彻如今的光景。

“没有万一，陛下不会同意的。”不同于楚陌的焦虑，阿娇显得尤为淡定。

“此话当真。”楚陌听到阿娇的否定，心里安定了一些，但还是有所担心。

“阿陌，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会接受议和的人，陛下想要的是大一统。而且敖烈那样的人也不是甘心屈居人之下的。这场议和不过是双方心知肚明的拖延。至于这场拖延能拖到什么时候，就看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准备了。”阿娇说此番话的时候散发出的气度耀眼迷人，让人忍不住相信。

“是了，我这是关心则乱，倒忘了，我们的陛下是怎样的人了。”

“就算不是这样，陛下也不会同意我去塞外，他担心陈家会与塞外联合，助长两边的实力。毕竟现在的陈家人脉底蕴都还是在的。”

楚陌看到这样的阿娇十分心疼，如果可以他希望阿娇可以不用这么冷静，阿娇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阿娇以前从来不会想这些事。以前有人无条件的宠着她，她只要开心就好，她可以任性可以撒娇，不用考虑那些伤脑筋的现实。如今那个人收回了宠爱，撕开了甜蜜殿外假象，阿娇就一下子成长了，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