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马车车辕发出的吱嘎声,回荡在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落非花睁开有些酸痛的眼睛,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那个阴冷昏暗的地下宫殿,正坐在一辆不知去往哪里的马车里,而她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冰冷的气息带着可以听到的呼吸声,让她本能的想要转过头去,却发现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
映入眼底的仍旧是那袭红的耀眼的袍子,靠在马车里慵懒而魅惑的身体,那双幽深难测的紫眸正盯着她,红艳的唇瓣带着似有似无的冷笑,勾人心魂,又拒人千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本能地,落非花看着身边的人,那敞开的领口处露出的皮肤,让她撑起全身的离去转过头去回避,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被身百年的男人迷惑。
“带你去见你的主子,看看你对他是否够忠心。”
“我说过,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没有人是我的主子。”落非花淡淡的回应,清冷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但只有她明白,这么说是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受到连累,而且,她在这个世界,确实没有半点跟她有关系的人。
“那要怎么说,是你的男人吗?”身边的人似乎觉得旅途无聊,又或是那恶魔的心性显露无疑,说话间,没有温度的手强硬的捏住落非花的脸颊,逼迫她转过头看着自己,眼底除了冰冷,还带这一抹撩拨人心的揶揄。
“你够了没有,没有人可以做我的男人,如果你实在无聊,不如我们换个话题。”落非花冷冷的回应,淡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份被激起的怒意,一闪而逝后,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容忍眼前这个妖孽,如果现在身体可以恢复之前的活动,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变化来的。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身边的人看到落非花之前从未有过的表现,眼底浮现了笑意,绝美的面孔贴过来,惑人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发在落非花的脸上,那双性感的薄唇几乎要挨上她的唇瓣,心里一阵无法控制的震颤过后,她拼尽力气想要甩开那只放肆的大手,去被抓的更紧。
“还以为你是个不会动情的人,看来你也受不了诱惑。”落非话挣脱不开,只能直视着眼前再次戳痛她心的人,眼底闪现了从未有过的波澜,脑海里冒出了埋藏已久的回忆,过电一样冲击她的心灵,让她就快要保持不住镇定。
“王,前面就是梧州了。”马车外面传来一声冰冷空洞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几乎要覆盖上来的薄唇,继续侵袭落非话,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捏住她下巴的手松开了,而后那双紫眸的目光骤然变冷。
“继续前行。”
“是。”
此时,落非话已经明白了身边这个妖孽男人带她来的地方,梧州,不就是之前离朔要来的地方吗,他应该早就到了,想到这里,落非话的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加重,她静静的望着对面神色冷气渗人的男人,感觉到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但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向他屈服。
马车继续前行着,落非花隐隐听到外面安静的可怕,偶尔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人在躲避,她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消息,梧州的百姓被下了奇怪的蛊毒,从刚才通报的人说的话判断,这会已经接近城里了,却没有听到人声,难道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落非话对身边浑身妖邪男人在心里升起了一份恨意,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竟然如此冷血?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行行好吧。”一声微弱的呼声从外面传来,随着马车行走的颠簸,从车帘的缝隙向外看去,路边趴着一个面色如土灰的老婆婆,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正在向路过的行人乞食。
而车上的人无动于衷,嘴角还挂着笑意,落非话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眸子里透出的幸灾乐祸,还有残忍无情。
看着那张脸,落非花心里感到诧异,那露出来的鼻翼跟薄唇,还有那线条完美到不可挑剔的下半张脸,美得让人惊叹,她的心里突然想起了那个世界流行的一句话,越是华丽的外表,下面掩饰的东西就越是丑恶,想到这里,落非话真相揭开面具,看看下面遮挡的面孔,是不是跟他残忍的本性一样,丑恶无比。
又走了一会,老人微弱的声音渐渐远去,落非花扭过头,不愿再看旁边的人,她在心里已经想象出一张脸,掩藏在面具之下,丑陋无比,让人看了恶心至极。
她面色冷蕴,却还是被身边的人捕捉了那双凝水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憎恶,邪气的紫眸眯起,射出一道幽深难测的诡冷光芒,看着别过脸的人,眼底尽是不屑,“你是在可怜他们吗?”
听到这幽幽冷声,落非话默不作声,眼睛盯着马车里的某处,似乎根本不愿意与如此冷血的人说话,她虽然对一切都不关心,却做不到身边男人的无情冷酷,但马上,她的眸子就无声的低垂了下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暗淡滑过,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别人,从前的她不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吗?双手也是沾满了血腥。
“怎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悲哀了?”落非话眼底那稍纵即逝的神情,依然没有逃过那双锐利的紫眸,冷感的红唇轻吐出这句话,落非话听到这句话,冷气渗透的同时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说清的复杂,她抬头,看到那双紫眸里闪过的异样。
“与我无关,只不过,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很邪恶吗?他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应该去找跟你有仇的敌人,拿这些无力反抗的无辜人下手,可以证明的,除了你是个没人性的妖孽,还有什么?”
落非花说完,目光淡淡的转向一边,丝毫没怕说出这句话会怎么样,也没有注意到那双紫眸里凝结的寒气,渐渐变成一道利刃,好像随时要把人射穿,如果她看到了,一定会感觉如调入了冰湖一样冷透全身。
“无辜?”一声轻笑声在马车里响起,那极致的冷漠跟讽刺,好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接着,落非花还未来得及调整心理涌起的情绪,那张冰冷的脸就贴在了她的耳旁,蛊惑冷然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温热间带着一丝凉气,让她本能的想要闪躲,却被那只冷手制住。
“你很愚蠢,在我面前表露出同情心,只会让我更快的找到折磨你的办法,我会让你知道,你跟你的主子都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那有些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寒气钻进落非花的耳朵,让她的心里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凉意,她看着那张阴晴难测如魔鬼般多变的脸,尽管隔着面具,却还是让人感觉到那脸上瞬间凝结的寒气,她的主子?
落非花心里怔了一下,微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眼前人说的话,他跟离朔有仇?还是离天,这么说,他是在跟北朝的皇室作对?所以这里的百姓成了牺牲品,那么多人……,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看到落非花明澈眸子里的思索,对面人紫眸里的似闪现了不悦,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淡冷,“你很幸运,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到时候我会对你格外赏赐的。”他的话说的让落非花有点不懂,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面具,猜测不到下面的表情,但听到他说赏赐,马上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会让我死的痛快点是吗?还是,留着我的命继续发供你折磨?”落非花发出一声嘲讽,毫无畏惧的回应,幸好她不是涉世不深的人,否则差点就误会了这妖孽的话,格外赏赐?看好戏?哼,想把她当成一只猫,下毒,被大鸟追,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还说成是赏赐,不仅没人性,还很厚颜无耻。
落非话在心里恨恨的想到,小脸上去没有表现出来,但还是对身边的人看穿了她的心思,诱人性感的薄唇勾起,带着一丝戏谑,盯着眼前故作波澜不惊的小脸,紫眸里闪过一抹玩味。
“你很顽强,而且很有斗志,特别是在跟野兽打斗的时候,想不到他竟然会发现你这样特么的人才。”
叮咚!落非话的心脏突然加快了一下,心里几乎从来不会被点燃的小火苗,被刚才那句话引爆,不过,冷静淡定一贯是她的性格,而且已经成了习惯,她马上就把那差点爆发小火苗压制下去,还有心里乱窜气流也疏通恢复正常,而后转头看着身边那张寒气笼罩,带着高高在上的霸气的面孔,淡淡的笑着道:“我的家乡有句俗话,叫打狗看主人,如果那是只普通的野兽,我一定会懒得计较,毕竟,人和兽是不一样的,但若是被主人调教坏了的野兽,那就一定要教训,因为狗是什么样,它的主人一定会是什么样。”
轻淡至极的话,飘飘柔柔,听起来好像午夜呢喃,可带着的讽刺却如一把利刃,尖锐锋利,一下子就会刺进人的身体,落非话说完,等待着预想中身边人的震怒,等了一会,却只听到一声分不出含义的轻笑,还有那双瞬息变化的紫眸,闪着潋滟而惑人的波光,带着笑意,却给人深潭般的难测感觉,让人无法分辨那里面透漏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她保持着直视的姿势,跟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对望,心里提高了警惕地同时,等待着接下来他的反应,可是,过了好久,那双神秘的紫眸除了闪躲的难测光芒,还有那嘴角噙着的浅笑外,任由她的注视,好像还很享受。
直到眼睛看得有些酸痛,落非话才不得不眨了下眼睛,就在她眨眼的瞬间,那张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泛着神秘的色彩,唇角的笑意加深,等到落非花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那面具下的笑变得更加难以捉摸,让人的心里渐渐升起冷气,好像接下来会遭到什么可怕的报复一样。
落非花望着那张脸,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种好奇,想要探索那双眸子里的隐含的内容,因为她刚才明明感觉到他的怒意,说了那句话也是为了要激怒他,而后让他对自己快点做出决断,只因为,马车里的气氛让她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的变化无常,诡异难测,让她有了从未有过的想要逃离的感觉。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自己预期效果,就在她心里为这个问题纠结的时候,马车停了来,“王,我们已经到了。”外面空冷的声音落下,落非花意识到她可能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想要透过车帘向外看,无奈身体动不了。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就在这时,车里的人还未下达命令,马车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哭喊声,落非花听了一下,立刻判断出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那声音还透着一份奶声奶气,估计没有多大。
面具后面的紫眸似乎眯了一下,似乎对外面的哭喊声感到厌烦,落非花正想他是不是要派人赶走外面哭喊的小女孩时,身边的人已经发出了冷声,“带上来。”
“是。”
听到这句话,落非花一惊,看着那张倏然变冷的脸,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还未及猜测到可能要发生的事情,马车帘子被掀开,外面的人托着一个小女孩过来,放在了马车的车辕上面,落非花看到小女孩那张挂满泪痕的脸,眸子里顿时被激起了波澜。
“求求你们,救救我奶奶,她生病了,就快要死了,求求你们……”小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满是赃物的粉红罗裙,上面被尘土弄的几乎看不出颜色,但那质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所有,小脸上也挂着灰尘,却掩饰不了白里透红的粉嫩皮肤,一双盈满了泪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会说话,两只原本细嫩的小手,因为长时间的流浪,风吹日晒,裂开了细细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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