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慌乱之间想要拿起椅子来挡,已经来不及了,想要往后退,可是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她根本是退无可退。
她惊吓得睁大了眼睛看见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玻璃瓶子笔直地朝她冲过来,赶紧地紧闭眼眸,身子后倾,双手挡在自己的额头上。
空气中好像是突然安静了几秒,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来袭。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她挡着脸的手臂轻轻地蹭着男人的后背,隔着黑色的西装外套传来他温热的体温,一股淡淡的好闻的烟草气息钻进她的鼻孔,这味道竟然很好闻,还有些熟悉。
她放下手,却因为人群拥挤的缘故,差点摔了一跤,一个重心不稳,双手环上了男人的腰。
她惊诧地抬起头来,对上男人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好像是一个漩涡一样,要把她吞进去,他微微挑着左眉,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微笑,有一种勾人心魄的魅力。
是陆离。
林夕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惊魂未定,还是男人那张妖孽的脸。
为什么总是在最丢脸的时候遇见她?他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他在后面看了多久了?
林夕不安地垂下了眼眸。
“小心一点!”
男人低醇喑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进林夕的耳朵,她抬起了头,男人却已经转过了过去,一头乌黑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光,修长白皙的脖颈没入白色的衬衫领子,让人不由得想起她多次用手紧紧搂住触碰到的那种光滑紧实的触感。
他是在故意逗她吗?
“放开我!”
于倩丽大声蛮横的声音扰乱了林夕绯红的思绪,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陆离,走了过去。
立即有一道凌厉愤恨的眼神像是利箭一样朝她射了过来。
只见于倩丽的手腕牢牢地被陆离扣住,浑身大幅度地抖动着,拼命使劲要挣脱的样子,奈何男人就是纹丝不动,双眉舒展,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像是一个可以掌控生死的阎罗。
“这是我跟这个贱人的事情,你插什么手?若是为了解除婚约的事情,那也是两家商量好的!”
于倩丽虽然说得气势逼人,但是一直往后缩着,眼神也在躲闪。
“你这是在害怕了吗?”
男人表情淡漠,语气轻飘飘的,分明是对着于倩丽说的,却一边垂着眸,瞥向林夕。
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那琥珀色的好看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放出光来,林夕不好意思地够了勾唇,一脸木然地偏过头去,眼神低垂着,右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我怕你,我爸是堂堂军区司令,我会怕你吗?你最好赶快放开我,今天是我跟这个贱人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于倩丽叫得很大声,一脸怨恨地看向陆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猛然落在于倩丽的脸上,似乎所有人都看愣了。
“让在座的评评理,你厚颜无耻地抢我老公,害得我妈病死在医院里,谁是贱人?你可以没有脑子,但你必须懂得什么是廉耻!”
林夕咬牙切齿,停在半空中尚未落下的手抖了抖。
一口一个贱人,她也是有名字的,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让她这样糟践!
“我们不要理她了。”
林夕惊魂未定地放下依旧有些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陆离的身边,轻轻地拉了拉陆离的衣襟,小声地说道。
她原以为于倩丽也不过是有些钱罢了,没想到她爸爸竟然是那么大的官,她这种小市民根本惹不起,也不希望陆离因为她无辜惹上大麻烦。
她今天打了她三巴掌,也算是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以后的事以后再算好了,她独自承担。
目光落到女人那张分明已经有些害怕却依旧装作一副冷静发狠的脸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勾着唇笑了笑,突然放开了手。
于倩丽没有意料到,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接连退了两步,人群一下子躲避着散开,她跌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她是觉得屈辱了,还是挨了三巴掌真的疼了,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妆花了一脸。
旁边传来一阵奚落的笑声,于倩丽抓起地上的包,狠狠地瞪了林夕一眼,撒泼似的向人群嚷嚷着让开,毫无风度地走了出去。
“谢谢你了。”
林夕抬着头对陆离说道。
“不客气。”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轻飘飘的意味,浅褐色的眼眸暧昧不明地看着她,嘴角勾出似有若无的笑,伸过手来,摸上了她被于倩丽扇了一巴掌的半边脸。
“疼不疼?”
语气暧昧,温柔如水,一张雕塑一样的俊脸几乎让人沉醉。
“不疼。”
林夕控制住呼吸假装不经意地拨开他的手,错过他的目光,蹲了下来,收拾起地上的玻璃渣子。
事情因她而起,于倩丽已经走了,打碎的东西和弄坏的桌椅都会让她来赔偿,她这一个礼拜都白干了。
她突然后悔自己的冲动,水费电费,各种杂七杂八的生活费,上个月的工资结下来,她才余下了两百。
之前为了办一场稍微体面一点的婚礼,她还欠了亲戚一屁股的债。
她连自己的生存都是问题了,她还争什么气?她就应该拉着于倩丽,让她把所有东西都赔偿了再走。
想到这里,她不禁红了眼眶。
想到自己为了吴世先付出那么多,什么也没有得到,想到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竟然到最后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她简直愚蠢得无可救药,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别捡了,陪我去喝两杯。”
陆离微微弯着腰,过来林夕的手,那语气听在此时的林夕耳朵里,很是轻薄。
“别碰我!”
林夕不耐烦的声音带着哭腔,倔强地甩开了陆离伸过来搭在她肩上的手。
这一场闹剧像是触发了开关。
被生活重压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她没有钱,她没有家人,还时不时有人要来找她的麻烦,当她只是想讨一口生活都不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悲哀。
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呼啦地掉在地上,眼前模糊成一片,连手上被玻璃划破了都不知道,泪水滴到伤口上,将血化了开来,身子遮住了头顶的灯光,有些暗淡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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