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黑暗中,陆离皱着眉头借着自窗外照进来的不甚明亮的灯光看着身下的林夕关心地问道。
“没事。”
林夕惊恐不安地摇了摇头,还好跌下来的一瞬间,陆离用手及时护在了她的脑袋后面,并没又摔到。
到底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是进小偷了吗?很明显门是被人给打开了。
林夕正在思忖见,陆离已经拉着林夕的手,护着她的身体起了身,摸索着按下了开关。
眼前的景象让人吃惊。
玄关处的鞋架散了架,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沙发上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从门口就可以看到的开放式厨房里碗碟碎了一地,更可怕的是雪白的墙上被泼上了鲜红的油漆,上面写着“贱人”等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陆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室内抢劫,抢劫就算是翻箱倒柜,也不会这样蓄意破坏,是有人想报复林夕。
目光落到身侧的身影单薄的女人身上,只见她深深地皱着眉头,紧紧地咬红了嘴唇,一双水润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和惊恐,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僵硬地摆在裤缝线的地方,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他正准备安慰,伸出的手还未落到她瘦削的肩头,只听她像是突然受惊了一般,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笔直地踉跄地向角落处冲去。
陆离目光一怔,那里是她摆放她妈妈遗像每日供奉的地方,屋子就这么大,他上次来过,还算是有些印象。
原本就不甚宽大的桌子上被泼满了红油漆,供奉的水果掉了一地,插香的炉子倒在地上,旁边是碎了一地的相片。
“妈!”
只听林夕带着哭腔几乎喊得撕心裂肺,整个人像是摔下去似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单薄的瘦削的背影像是一只飘零的黄叶,画面刺得陆离眼睛生疼。
“妈!”
她一声一声哽咽地叫着,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一颗滚滚地落下来,她赶紧地几乎整个身体趴在了地上,去捡那张被溅到红油漆的她母亲的遗像。
上面盖满了碎玻璃,她像是没有看到似的,伸出手就去捡,整个手都是颤抖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竟然连死人的遗像也不放过!对于她来说,她母亲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她的心都在剜血!
“我来!”
目光触及林夕因为捡拾相片而被扎破了手指已经流出血,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连忙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腕,单腿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拾过碎玻璃。
他皱着眉,紧紧地抿着唇,脸上一副肃穆而凝重的神情。
他虽然父母双全,但是父亲也曾经出轨而一度伤了他母亲的心,整日看着他母亲以泪洗面的那段时间,他经受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听林夕说,她妈妈是因为吴世先断了医药费而死去的,如今都死了还被人这样得侮辱,他完全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对林夕的怜惜又多了一分。
他用手指使劲地揩了揩相片上溅到的油漆,看着林夕哭成汪洋似的惨白的一张脸,心疼地将相片递到了她的手上。
林夕睁大了哭红了的眼睛,泪眼朦胧间拼命地仔仔细细地看着相片,却在顷刻间哭得更加汹涌,泪水像是山洪一样猛烈地爆发。
她呜咽着,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失去所有的受害者。
陆离不忍,幽深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定在单薄瘦小的人儿身上,胸中仿佛是滚动着什么。
他见过她在渣男前夫面前的蛮横勇敢而坚韧,见过他在小三面前理直气壮的霸气凌人,见过她在他身下的与经历不符合的娇羞和迷乱。
她仿佛是有很多面似的,像是磁铁一样,吸引着他去开发,去深入。
可是无论是那一面,都不如眼前的这一面来得震撼。
她梨花带雨痛彻心扉的样子毫无疑问地激发了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和同情心,更多的,他是受到了女人的强烈共鸣。
也正是因为她此时的表现,她之前的或是蛮狠或是为了生活而委曲求全或是为了得到他的庇佑而没有拒绝他的挑逗和求换全部都得到了解释。
她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怜。
他漆黑的眸子发出光来,紧紧地锁定在她绯红的脸上,眸中思绪涌动,轻柔地将她拥进了怀中。
他用下颌抵着她的发旋,双手拥在她的背上,一步一步地加紧,仿佛是要把全身的热量都给度过去似的。
林夕整个地埋在他的胸膛里,男人雄性荷尔蒙的力量、温暖的体温,紧紧地将她包围,她闭着眼睛,轻咬着嘴唇,仿佛在融化的大冰洋中找到了一块漂浮的木板,双手紧紧地环着壮实精瘦的腰,似乎要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嵌入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渐渐地不再抽噎,他微微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睡梦中的女人依旧紧紧地蹙着额头,未干的泪迹像是两条干涸的小溪。
这个,她到底是脆弱的还是坚强的?
为什么每一回都让他撞见她这样悲惨的事情?
他理了理她额前被黏住的碎发,一双凝视着她的漆黑的深眸里满是柔情。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向房间走去,从橱柜里拉出一床并没有被破坏的被子,将她盖上。
他走出了房间,在狭小的阳台上点了一支烟,掏出了手机。
他背对着客厅,略显昏暗的灯光拉出一道长而挺拔的声音,凌厉的五官被照得清冷肃杀,修长手指间的一点忽明忽暗,吞吐的缭绕之间,像是黑夜里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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