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神态自然,脸上表情波澜不惊,还微微偏过头,嘴角勾着邪肆的笑,拿眼睛带笑地睃了林夕一眼,跟她干了一杯,好像他刚才说的就是一句“你好,对不起。”一类稀松平常的话。
通过婚礼上的那一出,林夕就看出来了,陆离是个狠人。
她笑着跟他碰了杯她姿态优雅地微微饮了一口香槟。
在酒吧里,有时候是客人剩下的,她也喝过。
不过手里的这一杯,味道是格外得好。
她稍稍转过头去看吴世先,他微微垂着眸,目光落在陆离锃亮的皮鞋上一滞,整张脸一片惨白。
不过转瞬即逝,立刻咧开了嘴巴,好像是有人控制他的表情一样,眼睛里放出讨好的光,一脸低声下气的笑,看向陆离。
“陆总,您这不是说笑吗?外面这么多记者呢?我学狗叫什么的,那当然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您就不一样了,要是让他们拍到了,不是坏了您的好名声吗?”
他用了“您”,他此刻低眉顺眼百般讨好的样子让林夕觉得,他像是清廷皇宫中皇太后身边那个叽叽喳喳的老太监,连声音似乎都是一样的尖细,那笑容就像是照着模子刻出来一样。
他眼巴巴地望着陆离,像是等待着主人扔一块骨头,他就会立刻蹦跶着笑哈哈地去捡,恶心得让人想吐。
林夕有些不安地看向陆离的脸,虽然她依旧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到底是有怎样显赫的地位,但是在门口有那样多的记者抢着拍他,可见他一定是有影响力的大人物。
可惜她见识浅,不知道。
既然是大人物,必定在意自己的形象,但凡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名声对他来说很重要。
吴世先说得不无道理,她怕陆离会听进去他的话。
可仔细一想,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帮自己呢?
也许他就是在语言上为自己失去了未婚妻出一口恶气罢了。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无法掌控这个男人、无法完全倚仗这个男人的危机感。
然而,事实是,男人就像是没有听到吴世先的话一样。
他略微抬起手小指掏了掏耳朵,头微微偏过角度去看林夕,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脸,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林夕产生一种他在欣赏一种艺术品的错觉。
他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王者。
林夕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灼热的视线相交,微微错过目光。
周边分明是觥筹交错,人声往来,可是让人感觉空气里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凝滞了,安静得可怕。
吴世先耷拉着眼皮看了陆离一眼,只是看,他还没有胆子瞪,目光扫过林夕的脸上,肉眼可见瞬时起了恨意和愤怒。
她微微挺直了背,优雅而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香槟,眼高于顶似的扫过他的脸,疏离,冷漠,而又轻蔑。
他现在一定很恨她吧?没关系,他越恨,她越高兴,他知不知道,她的恨比他多一千倍,一万倍,如今的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她要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全部还给他。
越是冷淡,越是具有打击性,林夕的反击无疑是成功的。
吴世先已经脸色惨白,上下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绝望的眼神在陆离身上轻轻再次飘过,终于黯然神伤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倔强的,又偏偏是极其屈辱的,他慢慢地弯下了颤抖的身子,因为养尊处优而油光水滑的手往下伸,曲下膝盖。
林夕微微扬着下巴,握着香槟的手指骨节泛白,只觉得浑身都紧绷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胸中憋了一股子气。
她的感受,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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