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季成珺只能保全玉环,不让杜姨娘把人抢去,屈打成招。或者来个畏罪**什么的。那就算抓到了秋菊,只要她矢口否认,也不好定罪了。
“玉环,等找到秋菊,你就如实的把跟我讲的话,告诉老爷便是了。”季成珺对着玉环幽幽说,“老爷自会判断。”
“是,小姐。”玉环听小姐这么一说,心里想着,难道真的是玉环。
此时,夏风来报。
“小姐,秋菊在回乡的路上已经被抓了回来。”
“恩,你先带去大厅,通知老爷。我和玉环随后就到。”
玉环怯怯跟着季成珺往前院大厅走。
季成珺到的时候季勋元已经到了,厅上跪的是秋菊。
“珺儿,这?”
“爹,她就是往阳儿药里下毒的人。”
季勋元有些诧异,“这个,不是你姨娘身边的丫头吗?怎么会往阳儿的药里下毒?”
季成珺正准备开口发问。
杜姨娘脚步匆匆的赶来。
“老爷,是抓到害阳儿的人了吗?”杜姨娘尽力掩盖着自己的慌张。
“秋,秋菊?”却在见到秋菊的瞬间,有些失措。
“你的父亲不是重病,你不是跟我请示回老家了吗?”杜姨娘立刻恢复自己的表情,“见到你的父母了吗?”季成珺在杜姨娘看秋菊的眼神里看到了威胁。
杜姨娘知道事情即将败露,马上暗示秋菊的家人还在自己的手里。
“姨娘,玉环说煎药的中途只有秋菊帮她照看过的。”季成珺试探的对杜姨娘说到。
“秋菊帮玉环照看了药就是她下的毒吗?那玉环的可能Xing不是更大?”杜姨娘心底一沉,本想着让秋菊做完给一笔钱,带着父母换个地方去生活。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秋菊被抓了回来。
“姨娘,今天的药渣已被送到王御医处检查过了。阳儿药里的毒是利用药物相克的原因形成的毒Xing。并非直接投的是毒药。投毒的人不过在阳儿的药里多加了一味中药罢了。”
“这个对不识字,不懂药物的玉环来说,是决不可能的。而秋菊,对中药熟知程度,姨娘该是了解的吧。”季成珺字字珠玑。
“秋菊,毒是你投的吗?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哪点对你不好了?你要害阳儿啊!”杜姨娘看事实摆在眼前,便想把责任全部推到秋菊的身上。
秋菊跪在地上,头上的一支碧玉金钗尤其显眼,乱了的乌发在众人眼前飘散。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居然敢对少爷下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杜姨娘尖利的声音在厅上响起。
“夫人,我……”秋菊想要解释,却被一个耳光封了口。
“枉我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你,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这小蹄子实在是狼心狗肺,见我们季家仁慈,你就和外人串通,害我儿,我可怜的儿啊!”杜姨娘说到此处,居然哭天抢地,一副慈母的表情。
厅中人人都知道,阳儿根本不是杜姨娘所生,杜姨娘却在老爷面前演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季成珺眸中一紧,只是静静地看着杜姨娘发疯,并不说话。
“老爷,我真是冤死了,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居然暗害我们的儿子,我真是没法活了。”杜姨娘再次哭闹起来。
季勋元看着此番景象,顿时觉得一阵耳鸣。他缓缓坐下,看着女儿的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人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季勋元在朝廷上叱咤风云,无人敢惹。可是回到自己的家,他却连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住,杜姨娘的嘶吼和谩骂声让季勋元头痛欲裂。
“不要吵了!”一声呵斥让发狂的杜姨娘顿时安静下来。
杜姨娘带着泪,看着站在一侧的季成珺,心中怨恨。
“这死丫头,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如果此事被揭穿,我是断断不能在宋国公府继续伺候老爷子了。我必须要让秋菊承担一切罪责。”杜姨娘心中暗自揣摩。
“秋菊,你来说,你为什么要给少爷下毒?谁在背后指使你?”季成珺目光如炬。
厅上的所有人眼光灼灼,落在了关键人物秋菊的身上。
“奴婢……奴婢……”秋菊看着杜姨娘的脸色,不敢胡言乱语。
“你给我从实招来,如果你敢说半句谎话,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让你日日受苦。”季成珺一声吼,让秋菊把眼光收了回来。
“大小姐,都是我一时疏忽,我没有害……”秋菊话音刚落,杜姨娘就冲将出来,另一巴掌落在了秋菊的脸上。
“你还敢顶嘴?大小姐问你话,你居然还要死撑着,我看,如果不对这嘴硬的小蹄子用酷刑,她是绝对不会招的。”杜姨娘又挡在了众人眼前。
“杜姨娘,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虽然秋菊跟了你很久,可是这丫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弟弟下毒。恐怕其中有内情,不如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也许是我们冤枉了秋菊呢!”季成珺在旁微微一笑,唇角勾起来的弧度让杜姨娘心生厌恶。
“她不是凶手,谁会是凶手?都有人眼睁睁的看着秋菊下毒害我的孩儿,我今天不把这小蹄子碎尸万段,别人都会戳我的脊梁骨,说我这个当后***没有好好照看孩子,让儿子受了这种奇耻大辱。”杜姨娘不肯放开秋菊。
秋菊只是一直哭,并不敢多说一句。
季成珺心里有杆秤,早就知道秋菊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她一家人都在乡下,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把秋菊送到宋国公府做丫头,还是做杜姨娘的贴身丫头,此等荣耀,在整个村子里面都被说了千八百遍。
如此光耀门楣的丫头,怎么可能自寻死路,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季成珺轻轻的把秋菊扶起来,笑着问道:“秋菊,这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你一时恍惚拿错了东西,倒在了少爷的饮食中,如果你说实话,老爷是不会责怪你的。你在宋国公府伺候这么多年,众人都看到了你的尽职尽责,只要你说实话,就没有过不去的河。”
季成珺的谆谆劝导似乎起到了作用。
“大小姐,我……我真的。”秋菊嘤嘤地哭了起来。
秋菊在厅中肩膀一抖一抖的哭,杜姨娘的眼神中却带着狠戾。
“你……你头上戴的东西是什么?”杜姨娘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引起众人的注意。
季成珺缓缓转过身去,看清楚了那枚金钗。
这是父亲从一个珠宝商手中高价买回来的,专门送给杜姨娘作为生辰之礼。杜姨娘一向很看重这支金钗,如果不是府中有什么重要的庆典,很少会带出来示人。可是,这支金钗怎么会斜斜地插在秋菊的头上?着实令人生疑。
“夫人,这不是您当日送给我的礼物吗?”秋菊错愕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何一支金钗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好你个秋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就知道,你跟我说家里出事要回去看看,我就好心地相信你,还给你拿了盘缠。你居然偷了我房里最贵重的东西,还堂而皇之的带在自己头上。你……你真是不要脸!”杜姨娘一双素手哆嗦地指着秋菊,不肯放过。
“夫人,天地良心,这支金钗是你送给我的。怎么变成我偷的了?我跟您这么多年,何曾手不干净过?奴婢怎么可能拿您最喜欢的东西?是您跟我说,这支金钗样子已经过时了,想要打一只新的金钗,才会把……”秋菊空口无凭,无论如何辩解,杜姨娘也不会相信。
“老爷,是我瞎了眼,才会相信眼前这个小蹄子。我以为这孩子出身寒门,会知道珍惜,可是她……不但给少爷下毒,还要偷我房里的东西。老爷,我也不准备再保她了,这小蹄子就交给老爷处理。无论是挖心掏肝,还是送到窑子里面去,我都……”杜姨娘说到此处,居然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抹起眼泪来。
季成珺站在一旁翻白眼,这种低级的伎俩在她面前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她要问出的实话,就没人敢香回去。
“你休要听姨娘在这里胡言乱语。秋菊,金钗的事情我们不追究,我只想知道少爷的毒是谁下的?”季成珺厉声喝道,让秋菊左右为难。
“你别忘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的家族都因为我而得到了实惠,如果没有我的帮扶,你的那些穷亲戚早就饿死了。如果你不说实话,他们也会没命。”杜姨娘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轻轻地挤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是奴婢……都是奴婢一手策划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奴婢见主子受气,我就跟着气不过,所以奴婢就在少爷的药里下毒。我就是想让老爷没了儿子,到时候主子可以给老爷再生一个儿子,稳固夫人的位置。”秋菊颓废的坐在地上,胡言乱语。
“不是,事情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怎么可能拿到那么贵重的毒药?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否则你不会……”季成珺急忙站出来,却被杜姨娘出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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