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低头认错

见到老太太似乎不太高兴，杜姨娘马上上前一步，摆出一副恭谨孝顺的模样：“老太君，您这几日的脸色更好了，在宋国公府，有季勋元在跟前孝顺的确不同。我这几日病着，没敢到老太君身前来，请您不要见怪。”

几句话就让众人知晓，骄横跋扈的杜姨娘居然也学会了低头。看来老太君真的厉害，一次罚抄佛经的教训，就彻底把杜姨娘这匹野马给驯服了。

“你坐。”老太君仍旧不动声色。

杜姨娘二话不说便坐在了季勋元的身边。

“老爷，最近您清瘦许多，今日晚膳到我的房里来用如何？”杜姨娘拿起筷子来，给季勋元的碗中添了一叶青菜。

季勋元也觉得自己过分。

那几日，杜姨娘被罚，季勋元未曾为她求情。回来的时候也把杜姨娘教训了一顿，虽然她对母亲不敬，总算也是受到了惩罚。估计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杜姨娘的小脸，瘦的只剩一半，季勋元的心咯噔一声，不是很忍心。

“你这几日病着，刚好赶上朝务繁忙，我便没有时间去看望你。你怎么这么瘦了？”季勋元的手紧紧的握住杜姨娘的素手。

只是一个如此细微的动作，便让杜姨娘感激涕零。

多日不见，思念泛滥，杜姨娘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辛苦？可是她又可以对谁说呢？她只能默默地咽下自己酿成的苦果，寻找机会翻身。如今，季勋元如此温柔，让杜姨娘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和老太君顶嘴。老太君海涵，原谅妾身的不懂礼数。妾身就日日待在房里，抄了这本经书，想要今日拿过来给老太君过目，也不知道老太君是否喜欢。”杜姨娘说话之间，从锦盒之中拿出一本亲手所抄经书。

虽然上面的字七扭八歪，可是却满是心意。如此巴结和低头认错，也算是做到了极致。

老太君看着那本佛经，心中大悦。

“你这孩子，已经受过罚了，何苦要在灯下抄佛经？你看你的一对眼睛，都敖红了。”老太君也是个心软之人，见不得别人对她半分好，居然隔着季勋元，就拉住了杜姨娘的手。

杜姨娘抓住此次大好时机，便哭得梨花带雨。

“老太君，妾身在来的路上不知多么担忧，妾身就是害怕老太君因为当日之事不肯原谅妾身……”杜姨娘陡然抬起红肿的双眸，显得楚楚可怜。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何苦要这么见外？你有错，我教训几句是我做长辈的责任。我就是害怕你们走歪了路，否则怎么会大动干戈？亲人之间，哪有隔宿的仇恨？”老太君心中也不太舒服。

毕竟，杜姨娘伺候了季勋元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个孩子也在杜姨娘的帮助下长大，虽然其中难免有所磕碰，杜姨娘如果痛改前非。老太君也不会拒绝她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杜姨娘也算是得到了老太君的原谅。

之前对杜姨娘横眉冷对的那些奴才，也都见风使舵，不敢多说半句。

以此低头，赢得漂亮。杜姨娘没有拿出那对玉如意，而是把手抄的佛经送给了老太君，果真让老太君笑逐颜开。美娥这丫头，还真是可以读懂人心。

杜姨娘回房的时候，是季勋元亲自送回来的。还差人把皇上御赐的几对翡翠镯子拿了出来，选择一对成色最好的戴在了杜姨娘纤细的手腕上。

夫妻二人之间的嫌隙，就这样被解开。

而杜姨娘房中之物，居然多了起来。

当日季成珺大闹杜姨娘的房子，差点把杜姨娘所有的衣裳全都给毁了。季勋元居然还记着，便赏赐的绫罗绸缎，让杜姨娘得空再添几件新衣裳。

这次的风波，才算是过去。

美娥俨然成为了杜姨娘身边最大的红人。她的办法，不但可以让杜姨娘翻身，还让季勋元对杜姨娘的宠爱更胜从前。

如此聪明伶俐的丫头，杜姨娘自然是要留在身边的。

“你尝尝这饭菜，都是我新请来的江南厨子亲手做的。我早就听说，老爷曾经随圣上三下江南，那里的美女美食，是天下第一。此处，有一美女，再加上江南的美食，想必老爷今晚是不会走了。”杜姨娘娇羞地说道。

季勋元一愣，两人之间好久没有这样的闺房之趣，如今被杜姨娘这样勾引，季勋元也不可能离开。

当晚，季勋元便留宿在了杜姨娘的房中，让众人十分欢喜。

王嬷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是像新婚一般准备着两人的同房。

而身边的美娥，却一直盯着季勋元看，觉得这个男人，是她心目之中最大的英雄。

当年的事，也许季勋元早已经忘记了。可是美娥作为被救之人，她永远不可能遗忘那日老爷的风采。

“美娥，你在想什么？”王嬷嬷过来，狠狠的推了一下美娥，她才回过神来。

“我……我在想，今日的素丸子是不是味道淡了些。我看老爷基本没动。”美娥句句不离季勋元，让王嬷嬷并未怀疑。

“你这丫头，真是心细如尘。老爷没动哪道菜，你都清楚的记得。怪不得你得夫人欢心。今天的事情你做的不错，让夫人成功翻身，还让老太君如此高兴。以后我们的日子也顺当了许多。只是，你一定要记住，奴才就是奴才，不要妄想成为主子。否则僭越了，必然是要被赶出去的。”王嬷嬷也给了美娥警告。

“我知道了，进府之前，您不都是告诉过我了吗？我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可以养活一家老小，让他们不再挨饿受冻，便是我的福气了。”美娥眼睛一转，嘴巴上似乎抹了蜜一样，让王嬷嬷放下心来。

“老爷，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杜姨娘紧紧抱住季勋元强壮有力的手臂，十分温柔地说道。

“你这个而傻瓜，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罢了。平日里，你被我骄纵惯了，在一众丫鬟婆子面前大逞威风，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主子就是主子，如果拿不出威严来，怎么能压得住这些奴才？可是你在我母亲面前，去不可以这样。你今天做的很好，至少投其所好，让老太君欢心。你以后的日子也就顺利了很多。一定要记住，不要惹老人家生气，否则，我也饶不了你。”季勋元说这话时，满脸笑容，并不像是警告。

与前几日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杜姨娘便顺势上去，解开了季勋元的盘扣，在他的耳边吹气：“那我就让老爷更加宽心，如何？”

面对杜姨娘的温存，季勋元翻身把杜姨娘压在了身下。

红烛帐暖，杜姨娘再次得到了季勋元的欢心。

海棠在老太君身边伺候，却对今日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她明白，季勋元态度的转变，完全是因为老太君。

而海棠如果可以得到了太君的喜欢，她成为季勋元的侧室，也不成问题。

可是，杜姨娘身后的那个奴才，似乎是新进园子的。一副白白的面皮，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流转之间在季勋元身上眼光的停留，起码超过半炷香的功夫。

如此胆大包天的丫头，海棠在宋国公府还是第一次见到。

恐怕，杜姨娘是这次是引狼入室，而不是如虎添翼。

既然这样，海棠和虎要记住自己的手杀人？她们主仆二人必然会斗得你死我活。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海棠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海棠跟了季勋元这么多年，虽然无名无份，但是老爷的心思海棠怎么可能不知道？

海棠和已故夫人有几分相像，而老爷对已故夫人的思念，深藏在内心，从不和外人提起。

海棠这么多年在老爷身边伺候笔墨，老爷的笔端，从来画的都是夫人的画像。海棠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她怎么可能会和一个下贱丫头争风吃醋呢？

“你看杜姨娘身边的那个丫头如何？”海棠给老太君洗脚，便听到老太君的询问。

海棠抬起双眸，笑着答道：“刚才奴婢只是搭了一眼，并未仔细观察。只要是杜姨娘亲自选的人，应该不会错。”

老太君沉吟片刻，带着担忧：“我看这丫头背后有故事，一双眼睛一直打量着季勋元，她这不是来做丫头来了，是想做主子。”

“老太君，如果疑心美娥，那就派人去问问。如果老爷也有此意，不如娶回来当个侧房，爷可以给宋国公府开枝散叶。”海棠的大方和顾全大局是老太君没有想到的。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虽然老太君默不作声，可是她心中清楚，海棠和季勋元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差一个名分而已。

可是，老太君想要为季勋元找个夫人，而不是多事的侧房。海棠的确是个最好的人选，但是老太君并不急，要好好考验一下这丫头。如果可以成为季勋元的帮手，这才好。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你打听回来再说，这事儿不急。”老太君未曾料到海棠还有别的心思，便把这件事情缓一缓。

海棠一直面色平静，可是内心之中早已翻江倒海。她在宋国公府又多了一个对手。一个杜姨娘就不好对付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十分聪慧的美娥。

除了让主仆二人自相残杀，海棠还没有想出别的好办法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