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正面交锋

杜姨娘房中。

季成阳正在熟睡，丝毫不知道父亲就在身边守护。

杜姨娘起身，看到身边的位置空了，心里也空空的。她四处寻找，才发现季勋元在季成阳处，也就放下心来。

“老爷，季成阳的病您不要太担心，我明日托人再找个郎中看看，也许一切都有转机。”杜姨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是发自内心的。

杜姨娘一直看着季成阳的痛苦，心中也不快。如今被季成阳这小子拖累，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如果季成阳的病已医好了，杜姨娘也算是解脱。

虽然当日在药中下毒，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杜姨娘也希望季成阳尽快自理，好到园子中去住，她也免得麻烦，日日都要Cao劳季成阳的衣食住行。

季勋元轻轻的抚摸杜姨娘的素手，心中感激。

“季成珺那丫头骄横跋扈，平日里冲撞了你，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这一双儿女如果没有你照顾的话，都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了。是我太过宠溺季成珺，才让这丫头没大没小。”季勋元心中愧疚。

“老爷说的是哪里的话？大小姐也是我的女儿，虽然我没有福分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但是我带他们两人，如同己出。请老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杜姨娘及时按住季勋元的手。

夫妻二人终于一条心了，杜姨娘未曾预料到，利用季成阳的病情，也可以抓住季勋元的心。

第二天一早，杜姨娘就喜上眉梢。

美娥站在一旁给杜姨娘梳妆打扮，却不小心插了一朵海棠花，杜姨娘的脸色陡变。

“你到底会不会做事？你想被敢出去吗？”杜姨娘的素手狠狠的扇在了美娥的脸上。

一个轻轻的手指印在美娥的脸上留下。她未曾预料到杜姨娘如此喜怒无常。却只能垂眼不敢说话。

“我告诉你们，以后我的房中，不可以出现海棠花，就连和海棠有任何关系的物件，全部给我搬走。”杜姨娘气急败坏的把那朵海棠花扔在了镜子前。

海棠花的花瓣间飘散。

王嬷嬷刚刚进来就看到这种情况，便过来数落一番。

“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没长心？明明知道夫人忌讳什么，你还要巴巴的拿过来，就是要赌夫人的心吗？”王嬷嬷一点也不护短，大声骂了起来。

“大早晨就被你们闹得这样鸡飞狗跳，真是烦死了。把这丫头给我拖出去，关到柴房里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让她出来。”杜姨娘说完，转身便走。

美娥就一副凄凄然的模样，才领略到了杜姨娘的狠辣。

几个婆子看到美娥昨日还在云颠，今日便坠落到柴房之中，也是好一顿数落。

“我就知道你这小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你给出了个主意，就可以凌驾在我们的头上。在宋国公府，向来是我们这些奴才的天下。你敢爬到我们头上，有你好看。”一个嬷嬷狠狠的关上了柴房的门，大声的咒骂道。

美娥就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心中愤恨。

她只想要把杜姨娘当做跳板，最后到季勋元的身边。可是这老女人居然喜怒无常，还因为一朵海棠花打了美娥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美娥记在心间。

她找到机会一定会报仇的。

用早膳的时候，季勋元的心情不错，大家也跟着嘻哈哈的，一早的气氛也就缓和下来。

“我怎么没有看到美娥那丫头？”老太君抬眸问道。

“这丫头做事不小心，被王嬷嬷教训了一顿。现在柴房里面面壁思过，不劳老太君挂心。”杜姨娘笑着说道。

“我看这丫头心细如尘，是个好料子，本想着要放在季勋元的房中呢！没想到今天就惹出祸来，是我老眼昏花，看人也不准了。”老太君自嘲道。

“老太君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一个小小的丫鬟，做错事也是经常的。好好教训一番以后就长记Xing了。只是……季勋元的房里也不少丫鬟，这丫头粗手笨脚的，不适合在季勋元身边伺候。”杜姨娘脸色一沉，似乎是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

“你嫁给季勋元这么多年，至今未有所出。不如就让季勋元娶个填房，和你平起平坐，多几个人伺候季勋元，我心中也放心。”老太君突然提起此事，让圆桌上的众人都愣了一下。

季成珺从未想到，祖母居然会为父亲的终身大事担忧。一个杜姨娘已经让季成珺焦头烂额了，如果在曲靖一个骄横跋扈的女人，整个宋国公府可能就要鸡飞狗跳了。

“祖母，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父亲朝繁忙，很少到园子里来。您给我找那么多的后妈，有什么用？永远也不抵我母亲一人。”季成珺仗义执言，却让季勋元脸色一沉。

“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季勋元的语气让季成珺身躯一震，眼睛之中带着委屈。

“其实季成珺说得也有道理，我就是害怕来了个女人对他们姐弟二人不好，所以才会迟迟没有动手。不过，我有个好人选，不如大家讨论一番，你们觉得如何？”老太君故意卖个关子，让大家期待。

杜姨娘的脸色犹如猪肝色，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话题。

“老太君既然已经有了人选，不如就说出来听听。”杜姨娘仍旧保持着女主人的风范，微笑着说道。

“就是你房中的美娥。”老太君的话让杜姨娘彻底愣在原地。

杜姨娘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刚刚进园子没有两天的功夫，就被老太君相中，还要给季勋元做填房。

他们两个人似乎没有任何交集，这丫头也没有这种城府敢对季勋元有任何非分之想。

“老太君说笑了，美娥只是个丫头，还是个下贱的丫头。丫头和季勋元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杜姨娘说这话时，狠辣的眼光落在了海棠的身上。

海棠居然无动于衷，只是给老太君添了一件夹袄，披在了肩膀上。

“这孩子和我们宋国公府有缘。我已经派人私下调查过了，这孩子是最好的人选。刚好被你选入府中伺候，这都是缘分。”老太君微微一笑，让众人十分好奇。

“娘，我和美娥之间，之见过一面。”季勋元紧紧皱眉，心里不愿意。

季勋元本想着要和海棠成亲，却不想半路杀出了一个美娥，让季勋元心中不悦。

“那又如何？你和你的原配夫人没有见过，也不是如此恩爱？那丫头，是多年之前你就下来的人。她为了报恩才会到我们宋国公府做丫头，这种知恩图报的人，才是我喜欢的。”老太君哈哈大笑，简直是乱点鸳鸯谱。

“娘……你的意思是说。”季勋元隐约记得这件事。

“7年之前，美娥和整个家族逃荒至此，被恶霸看上了，要抢去做夫人。可是你刚好路过，救了他们整个一家。还给他们吃的东西，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美娥丫头一直记着你的好，所以就托人进入宋国公府做下人。以报当年之恩。”老太君终于揭开面纱，让众人知道了当年的一桩往事。

“原来如此，要我说，见到美娥的时候，居然有些眼熟。她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季勋元沉吟片刻，心中也接受了美娥的到来。

杜姨娘紧紧的攥住拳头，恨不得把美娥给碎尸万段。

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居然带着目的接近杜姨娘，还如此聪慧，让老太君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往事。如此细密的布置，环环相扣，杜姨娘细思极恐。

“老太君，美娥这丫头确实有一番模样，可是……这丫头还需要时间调教，如果就这样给季勋元做了填房，恐怕……”杜姨娘极力阻拦。

“如果你同意，什么事儿都不成问题。让这丫头到我房里来，我好好看看她，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太君也不忙，就想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既然母亲喜欢，我也无所谓。”季勋元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宋国公府的女儿实在太少，季勋元一心想着，已故的夫人，也该有新鲜的人加入宋国公府，给季勋元开枝散叶。

众人散去。

杜姨娘踩着积雪，可是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跟头。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就扑通一声跪在杜姨娘的面前。

“夫人，此时老奴真的不知道！如果老奴知道美娥这丫头居然有此盘算，老奴怎么会引狼入室？我定要把这个丫头撕成碎片。”王嬷嬷气愤地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美娥刚刚进园子两天，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都是你母家干的好事！”杜姨娘素手一甩，给了王嬷嬷一个耳光。

一阵轰鸣，让王嬷嬷的嘴角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如果美娥这丫头和我平起平坐，我就打死你这个惑主的死奴才。你给我记住了，你最好找办法让美娥离季勋元远点，你知道我的手段。”杜姨娘愤恨而走。

海棠轻轻一笑，便把一切尽收眼底。看来，杜姨娘房中人已经心生嫌隙，再添把火，美娥那女人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