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矫的诗篇刚诵念完毕,骤然的,四人同时听到黑夜的丛林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真真实实的,阴寒透骨,辨不出是男还是女的冷哼,在这空寂的四周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诡异。小菁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前方是吉凶难料的未知之境,身后是敌友难辨的跟踪者,此行又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无人能预知。
四人在密林中一路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实在累得走不动,停下来休息的次数都已经有四、五次了。按理说,再长的黑夜也该快将到尽头了,但,这密林里的时间似乎已经停在某一个时空段里,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不愿意从黑夜中的深度睡眠中醒来,无论行走多久,仍然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一直都只是语萱凭着记忆在前面带路,小菁越发想不明白,为什么龙全之会说那个地方只有她才能去得到呢?此刻看来,语萱不是比自己更认得路吗?自己尝且还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语萱却已经可以把曾经无意间走过的路线记得那么清楚。
“到了,就是这里了……”突然的,听到语萱沉声说到,四人纷纷停住脚步,不约而同地向着语萱所指的方向看去,借助四支电筒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得到,前方赫然只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沼泽潭,哪来什么天府小镇的影子?就连半砖半瓦也看不到。
“小菁,过来……”龙全之盯着沼泽,向小菁招招手,示意她走到最前面来。小菁狐惑之下,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刚走到沼泽岸沿,突觉头顶微微一痛,惊愕地回头看去,竟看到龙全之完全不需要经得她的同意,便象拔鸡毛一样硬生生扯下她的几缕发丝,扯得她头皮一阵生痛。
纳闷又懊恼地瞪着他,正想张口质问,左手却已被语萱毫无征兆地一把捉住,瞥眼时,竟看到她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顿感吓了一跳,又惊又怕,不知她要对自己做什么,急忙用力挣扎,但,语萱手上的力度很大,根本不容她挣开。
站在后面的方以文急步走过来,却被龙全之一手拦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稍安勿燥,如果不这样,我们都去不了那里,相信我。”说时迟那时快,语萱手上的小刀已经不由分说的在小菁手腕上轻轻一划,立马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紧接着,更是毫无怜惜地捏了捏她流着血的手,好让血流得更快些,小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滴入沼泽里去,此时此刻,无疑就是强行被割腕放血,希望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
龙全之弯下身子把扯到的那些发丝放入沼泽中,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血为凭,发为记,故人来访,开……”
鲜血和发丝很快的,都没入在黑沉沉的沼泽里去,就在这时,突然的,竟隐约看到原本一片沉寂的沼泽,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正有着一些什么东西快速地想破污泥而出,数量很多,凡眼睛所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有蠕动的积象。
不稍一会,竟看到无数的草尖儿已从污泥中冒出头来。原来,是杂草在萌芽,但,这成长速度也太惊人了吧,快得很是异常,就象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植物纪录片中,把植物也许需要一个月或几天的成长过程剪辑成短短的几秒。
只是眨眼的功夫,已密密麻麻的长满了整片沼泽,极速地窜高,极速地伸展枝叶,黑不见底的沼泽潭很快的就在眼前变了模样,取而代之的已是上次所见到过的杂草野地,远远的,一座座民舍平地而起,骤然出现在淡淡的月色之下,那个名叫天府的小镇又一次如海市蜃楼般出现在眼前。
不等小菁再作过多的反应,龙全之已第一时间向着小镇的方向大步走去,隐约的,似乎还听到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冷笑着。语萱也很明显的过桥抽板,一把甩开小菁仍淌着血的手,丝毫不再理会她,只顾着追着龙全之的步脚,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天府。
倒是身后的方以文急忙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应急药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细心地帮她包扎好伤口。看着撇下自己已经走远了的语萱,小菁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相交多年的友情竟比不上才相识几天的陌生人,变了的人,原来比陌生人更为陌生,甚至乎有可能更为可怕,当曾经的朋友变成了敌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断壁残垣,满目萧然,月色下的异域之城更添几许诡异神秘,再次踏这方界域,心中忽然有万千思绪涌起,害怕的感觉很淡,更多的是没由来的悲切,莫名的感慨。
黑夜里的破落街道,除了前面那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外,再无别的人迹,一栋栋低矮的房舍,越发象是一个个守护着荒城的风烛老人,都蹲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相迎,只有让人不寒而粟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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