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锐的敲门声冲进了我的耳膜,我醒了,虽然我没有入睡多久。我看到王龙和冯云都闭着眼睛,我不能肯定他们是否已经入睡。
我轻声的下了床,我来到了门前,我轻轻的打开了门,我不知道门外面会是谁,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我不知道这张脸来自何方,但是我知道这张脸找我会有事情。
“你好,你是许洋吗?我是XX快递公司的邮递员,这里有你的一封快递。
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接过了一个被密封邮包。我不清楚这会是谁寄来的。我匆匆的跟邮递员拜别,然后回到了宿舍。
我从来没有收到过邮包,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它,它看上去鼓鼓的,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些可怕的景象,我非常善于这方面的遐想,里面会不会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或者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皮,然后后面又刻上几个大字,‘你将会永久的死亡。’我注意到了贴在邮包上的一张邮寄单,上面写着准确的邮递时间还有邮递地址,时间是2010-10-28,这不正是昨天吗?还有邮寄地址是河北省秦皇岛市XX街XX号。
到底是什么人寄给我的吗?我并没有什么熟人住在秦皇岛啊!突然间我的潜意识里蹦出了一个人的脸,那是张可爱的脸,那张脸属于黄莺,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很想念她。
黄莺似乎在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手上充满了力量,即使包裹里真的会有可怕的人头,我也会坚定不移的将它打开。我稳稳地拆除了封条,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我想起了在‘威廉古堡’里的黑盒子,我的手突然被电了一下,也许对我来说黑盒子比人头更加可怕。
我的手指在颤抖,我怕见到黑盒子里面的鬼魂,但是我很自然的想到了死去的曹光和孟凡,如果真的有鬼魂在里面,我想他们两个会保护我的,我的胆子再次变大了。我稳了稳颤抖的双手,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我的脚底向上涌来,到达了我的手指。
我的手指慢慢的接近黑盒子,我的心在狂乱的跳着,我无法感知它的节奏,也许对我来说,心脏跳动着就是好的。
终于我接触到了它,我又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冷从我的指尖席卷全身,我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就在同一时刻,我看到了那个黑盒子如花儿开放一样慢慢的张开了,它想要把它的所有全部暴露给我。我焦急而紧张的等待,我的眼睛瞪得溜圆,我在看着这个神奇诡异的怪物。
终于它结束了它的绽放,也许对这个黑盒子来说,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我看到了一个白白的瓶子,它冷静的注视着我,它不知道我会对它做什么。
这是一瓶安眠药。
我很难理解为什么黄莺要给我邮寄一瓶安眠药,所以我排除了她,虽然我心里仍然希望是她。
我是个矛盾的人,自从死亡离我这么近的时候,我感觉这种矛盾越来越深了。
如果这瓶药并不是来自于黄莺,那么会是谁寄来的呢,难道是————我想到了刚才被抬走的孟凡,难道是他的灵魂寄来的,这瓶安眠药是他还给我的吗?
我皮肤上的毛孔正在紧张的运动着,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冷汗的溢出,也许我的汗已经排尽了吧!我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杯水,然后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我的喉结伴随着水流在上下的循环运动着,发出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了我这个奇怪的礼物,我的心脏紧紧的绷在一起,我突然感觉到原来吸血伯爵离我是如此的近,他可以轻易的发现我的存在,并且在瞬间给我‘惊喜’。
神秘的裹,你来自何方?你是否是我死前的一个预兆,你能不能给我提示,可是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我等待的并没有来,我成了一个孤独的战士,我知道与鬼魂战斗,我真的会凶多吉少,我感觉到我的喉咙里瞬间缺乏了可贵的液体,它是那么干燥,它似乎需要我的血液,就像吸血伯爵需要我一样。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我不能将这瓶安眠药整瓶香下,我要与之做最后的拼搏。
张开我的翅膀,我要飞向那个充满未知的地方。
我走出了门,来到了汽车站,我要到秦皇岛市去亲眼看一看,我要找到那个神秘的人物,我要深刻的了解那瓶安眠药的含义,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
原来鬼魂可以肆虐的活动在人类的世界里。
我登上了发往秦皇岛的汽车,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听说那个地方挨着海,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我没有想到这次我会怀着这样的心情去那个美好的地方,我闭上了眼,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我的眼前出现了蔚蓝的大海,它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没有生命,我知道没有生命的含义,那就会没有思想。
我突然发现我自己竟然站在大海中间,我不会游泳,所以我非常担心有一天会被大海淹没。大海中间的海水突然不再平静,我的双脚开始站不稳,然后开始慢慢的下沉,直到我的眼前不再有太阳的轮廓。
咸咸的海水开始肆虐的钻进了我身体上的所有孔隙,我开始不能呼吸,我的心脏跳动频率开始慢慢的减少,就像一个没有电了的摆钟。我的生命即将消亡,我闭上了眼睛。
我的视线又突然回到了海面上,我看到了我的尸体,它安安静静的躺在海面上,不再下沉,我看到我的全身已经被海水极度的充斥,我想这个时候我的心脏已经没有可以收缩的空间了,它被海水挤成一团,它变成了一堆死肉。
我想到了被淹死的曹光,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他。
我睁开了眼睛,我环顾四周,我不知道这辆车已经开了多久,现在已经到了哪里。我动了动僵硬的头,我很庆幸我的血液还在无私的运动着。我把头转向后面,我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跟着我。
我的眼前一亮,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相当的可疑,他扭着头,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我却对他的身形有些熟悉。我的身体还保持着这种姿势,虽然这种姿势相当的费力。我的大脑开始快速的搜索,我一直相信大脑的能力远远高于电脑。
我想起来了,我跟这个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我把手伸进了口袋,开始寻找一件可以证明我的猜想的物品,它是一张薄薄的名片,我把它拿在手中,突然感觉有了某种压力。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电话很陌生,但是我通过电话似乎看到了一双属于老鼠的眼睛,这双奇怪的眼睛属于警探张虎。
车里很安静,大部分人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还有一些人在耳机中享受音乐。我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神秘的号码,我听到了奇怪的手机铃声,这铃声很大,许多闭着眼的人都睁开了眼,他们的眼睛很红,就像一头头饥饿的狼,我们的眼睛都盯着那个不肯露面的人。
终于他把头扭了过来,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如我所想,他是警探张虎,他在费尽心思的追踪我,追踪一个快要丧失灵魂的死尸。
他慢慢的朝我走来,他的行动很缓慢,就像真的尸体。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然后移到了我的面前,坐在了我的前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追踪我?”我冷冷的说道,我讨厌警察的这种行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他似乎在我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我知道他需要证据,但是我无法提供给他。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再次问道,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重重的烟草味,这种味道从他的嘴里发出,我感觉我快要窒息,我赶紧转了转头。
“不为什么,我只是感觉你应该知道点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不想在听到有人死去的消息。”他说的很坦然。
我没有再搭理他,我把头低下了,我有些恐惧他的眼神。他把头慢慢的转了回去,也低下了。
汽车在马路上疯狂的前进,如果它的刹车突然失灵,那么或许在下一刻,我的身体将会被撞得粉碎,我的灵魂也会慢慢的飘向天空,然后掉落在黑盒子里,永久的沉默。
我听见了一声刹车,我猛地抬起头,然后向前面望去,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这个身影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在这辆车前慢慢的行走,顺着人行道,他要走到对面去。
我的眼神紧紧的跟着他,我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突然他把那张脸转向了我,这是张陌生的脸,这张脸上布满了皱纹,显得苍老而可怕。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想他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暗淡无光就像死人一样。
我非常熟悉这种眼神,他的嘴角向上翘了一下,我不清楚他笑的意思。
他是在笑吗?死人难道也会笑吗?我的眼皮眨了眨,就这一瞬,他消失了。消失在茫茫的人群里,我没有再看到他佝偻的身影。
汽车继续发动,它嗡嗡的前进,就像一个怪物,它会把我带入魔窟吗?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那位警探,他仍然在低着头思考着什么,我无法从他的背后洞察他的大脑。
他是个神秘的人,我感觉他会帮助我了解一切,但是我能够相信他吗?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把手机从口袋掏出,我用余光看了看张虎,他的头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我知道他听到了我的手机铃声,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如果不经我同意,即使他是警察,他也不能毫无理由的夺过我的手机。
来电显示告诉我是王龙打来的,我接通了电话。
“你去哪里?怎么还不回来?”他说的很急促,就像濒临死亡一样。
“我来秦皇岛了,来找个人。”说起秦皇岛,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包裹还有里面的那瓶安眠药,虽然我把它们都塞进了柜子里,但是万一被他们发现,他们会不会把那一整瓶安眠药分成两半,然后各自香进自己的肚子里,最后躺在床上安稳的死去。
“恩,那你注意安全啊!”王龙寒暄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通话完毕,我又听到了一声极锐的刹车声,车到站了。
车上的人陆续的走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我和张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行动,他是在等待我先行动吗?
我迈动了脚步,我尽量把脚步声放到最小,因为我怕被他察觉,我在他身旁缓缓前行,他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任何动作,我似乎不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死了吗?他会没有预兆的就死了吗?
我轻轻的挪到他的面前,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晃了晃,但是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我的神经再次紧紧的绷在了一起,虽然我对这个警察的印象不算太好,我也不想他死去啊!我加大了力度,开始猛烈的晃动他,我要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救回来。
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被电击了一下,他把头扭向了我,用一种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么使劲的晃动我?”他似乎有些生气。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车到站了,该下车了。”我回答的很平稳,我完全不在意他是否生气。
我很快的走下了车,我想将我身后的警察甩掉,可是我转念一想,刚才我明明可以将他远远的甩掉,为什么我还要将他叫醒呢。
事实再次证明,我是个相当矛盾的人。
他很快就追上了我,然后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仍然用他的小眼睛盯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盯着他。也许旁人会把我们当成两位精神病患者,但是话说回来,又有谁会注意到我们呢?
“你去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持续了几分钟,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刺耳。
我的眼神开始转移,这个时候我无法面对他的眼睛,因为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异常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回答他,我不知道如果他加入了,他会不会也会成为吸血伯爵的目标,然后伴随着我们一起死去。
我又把头扭了回去,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再次交融在一起,我豁然的明白他眼神的含义,那是一种坚忍。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把一切全都告诉他,我感觉他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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