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晚记忆十分模糊

相片自是张苏篱落和苏言的合影，南一川看照片上苏篱落穿的校服，不难猜出这是她初中在某次校运会上拍的。

那时她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普通的校服，挽过苏言的手臂，脸上露出快乐开心的笑。

其实看起来和现在没多大区别，南一川心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恍惚感。

心念电转间，苏言走了进来。

她见他看照片看的出神，嘴角轻划出弧度，直言：“同学，你是不是喜欢落落？”

白炽灯照在她那张整个快被皱纹吞噬的脸上，她的表情极为认真。

“我……”南一川一笑，把照片重新放了上去，他坐在那张舒适度尚可的床上，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晚上吃饭了吗？”

正好，苏言的肚皮也跟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笑着着起身，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房间。

南一川没在房间里呆太久，便也出去了。

不多时，苏言从厨房里端来了两碗面，她满目慈祥的望着他，似两人认识了很久那般：“落落同学，你出来这么久，肯定也是没吃饭，其实……你爷爷可能是一时冲动，哪有不想让孙子上学的长辈……”

“给我的？”南一川挑眉，看着他面前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心里不经意流过一股暖流，面的做法很简单，也是再普通不过了，他却感觉有种莫名的想哭的感觉。

纵然那怪异的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苏言轻轻点了点，她拿起筷子正准备吃时，忽而想起了什么，抬眸问：“落落同学，你看……我这笨脑子，都这么久了，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南一川手上动作一滞，他想了下，最后说了个“伊川”

，他们只算上萍水相逢，根本没必要了解的太多。

“真好听。”

苏言笑着应了声，眸低却是无法遮掩的失落。

吃完面后，她去给他收拾了床，而她则是睡沙发上。

南一川没拒绝，他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张破旧不堪的沙发，若要他睡，怕是一整夜都没法安心睡好。

……

五楼，苏篱落寝室。

月光笼络在整个房间，房间似被渡了层银屑。

但，并不祥和宁静。

——已过了半夜十二点，室友林雨还在玩手机。

重点是，她在和她“女朋友”聊天，话里行间不仅暧昧至极，音调也是忽高忽低，弄的整个宿舍的人都没法睡好。

“林雨，你能不能声音小点。”苏篱落在第n次来回翻滚身子时，终是忍不住了：“你打电话能小声点吗？或者去阳台上也行……”

她睡在下铺，正好把对铺林雨说的所有话听的一清二楚。

“……”

“宿舍是你家开的啊？别以为榜上南少就想一步登天，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林雨的“柔情蜜语”被半截打断，心头上的火焰“噌”的声蹦上心头：“凭什么要我去阳台？万一生病了你负责啊！”

睡在上铺的荆溪揉了揉眼，颇不耐烦着说：“分明是你影响了我们大家休息，怎么还好意思强词夺理？”

“谁是大家啊？就你们两个吧？烦死了，没事不睡觉在那里bb什么？”杜贝也发了言，但明显她是站在林雨那边的。

苏篱落也是暴脾气，听她这么一说，霎时清醒过来，她干脆从床上做起来，盘脚背靠着墙，无声的点燃了这场硝烟。

四个人对掐到忘我，结果大半夜的，她们被宿管拉到了政教处门口，在风中吹浑身发抖。

暗夜中，两方谁也不肯服输，各执一词，却也不敢再肆意妄动。

忽的，苏篱落看到了不远处蜷缩着的一团黑影，那黑影看起来无比熟悉。黑影也像看见了她，身形一僵，风一般的逃窜了。

站政教处门口，是万万也不能说话，苏篱落只能把这番话憋闷在心里。

校园的夜晚格外寂静，阵阵风呼啸而过，平添几分诡异。

苏篱落开始有些困倦了，平时几乎睡眠不足，这会儿站着是也快要睡着了，她掐了把自己，试图保持清醒，哪知却不小戳到手上的伤口。

接踵而至的，是一股清晰的痛意，她“咝”的倒抽口气，脑海却无意识的浮现出某些画面。

夜晚，别墅，南一川房间……

关于那晚的记忆她十分模糊，可被戳破手的时间她记忆犹新。

难道……其实南一川在故意逗她？这件事其实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她正想的出神时，宿管来了。

“你们四个，大半夜不睡觉在寝室里吵什么吵？”她右手食指指在半空，颇恨铁不成钢，见她们反应淡漠，烦躁的招手示意让她们回去：“在外边吹吹风清醒清醒，现在回去每人给我写一份2000字的检查，上早自习前交给我，否则通知政教处……”

“……”

次日凌晨。

四个人皆顶着黑眼圈去了教室。

苏篱落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头好几次差点栽到桌子上，荆溪她们情况也几近相同。

早自习上到一半时，灭绝师太踩着她那双七寸高跟鞋站到讲台上。

她向下随意扫视几眼，凌厉的双眸似是要喷了血，大红唇微启：“同学们，其实那封举报信里，并没有举报人名字——”

啥？没署名？

全班学生哗然，方还有的朗朗读书声，这会儿成了可怕的安静。

“我只想考验下你们的诚实程度，没想到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灭绝师太满眼失落的摇起头：“现在，荆溪同学，请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解释下这件事。”

困倦中的荆溪猛的被惊醒，在众人摒弃目光中蹙眉应：“老师，我没有写举报信，这件事一定是误会。”

苏篱落迅速站起来替好友说话：“老师，我很了解荆溪同学，她根本不可能是这种人，要是……”

“行了，你不用帮她解释。”灭绝师太眉头微挑：“昨晚你们512寝室写给宿管的检讨书在我这儿，荆溪同学的笔迹是和那封举报信笔迹完全一致，我没必要平白无故冤枉人。”

（一）班人开始窃窃私语，苏篱落能感受的到，荆溪的难堪与愤懑。

“荆溪，以后咱们班的清洁区交给你一个人。”

“老师，一定不会是她……”苏篱落辩解。

灭绝师太眼镜片里反着光，她冷眸一斜：“那好，你们一起去……”

（一）班清洁区是餐厅楼后边的一大块，若一个人单独去打扫，那绝对是又累又苦还总弄不完的。

南一川早上没来上早自习，苏篱落也乐的潇洒。

早自习上完后，天才蒙蒙亮。

校园里到处雾气萦绕，如是生活在仙境里那般，下课铃声拉响足足过了五分钟后，她这才猛的想起答应把餐厅师傅要去帮忙的事，忙连拖带拽的和荆溪飞奔过去。

“苏篱落同学……”师傅看了她两眼，无奈叹气：“很抱歉，昨天你走后，经理忽然就变了卦，说让我转告你，你今天不用过来了，说我们人够了。”

“师傅，那个……是因为我来晚了吗？”苏篱落心下一“咯噔”，结巴着说：“我……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行吗？”

师傅遗憾的摇摇头：“姑娘，我偷听到他们的对话，说这好像是南少的意思……不过经理说了，让你可以免费在三号窗口吃饭，或者是打个折扣。”

苏篱落心知他不过是客套话，而她又不愿吃嗟来之食，只好郁闷不堪的坐在我餐椅上，对餐桌上放置的食物丝毫没了兴趣。

荆溪胡乱吃了两口，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姐也正郁闷着，走，咱们去扫清洁区，把那些贱人们当成垃圾给扫了。”

苏篱落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吃了几口饭，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

清洁区。

两人正拿着扫帚，无精打采的打扫着。

苏篱落满腹心事，她双目空洞着望着不远处，结果不小心“扫到”了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

“篱落？”

来人是南文曜，他到底对这个孙子是不放心的，准备过来看下他的情况。

苏篱落回神，朝他鞠了个躬。

“听说你和一川是同班，还是同桌？”老爷子眯缝着眼看着苏篱落，似想知晓她心里活动：“他在这边怎么样？”

苏篱落眼咕噜一转，如实应：“在这边还行，就是今天早上没来上早自习。”

哼哼！南一川，他让她在食堂做不成，他也甭想好过！

“我知道。”哪知老爷子一脸淡漠：“昨晚怕是也没住宿舍。”

正说着，不远处的荆溪小跑着过来，说是有事要和苏篱落说。

南文曜望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性格好的孙女，又想到跋扈的南一川，顿时叹口气。

“荆溪，篱落，爷爷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南文曜怕一时激动“认下”下南荆溪，索性转过身准备走，苏篱落小跑着挡在他前边。

“董事长，我想有个问题想请教。”苏篱落说的极为恳切，对上他默许的眸后，她璀然一笑：“我朋友荆溪被班主任冤枉了，要怎么才能让她相信这事儿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篱落……”荆溪闻言慌忙上前，想捂住她嘴时已然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说：“董事长，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我能解决的，没什么，呵呵呵……”

苏篱落认真反驳：“这怎么能算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