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鲁王府的酒宴还在继续着,大厨房里的灶火旺旺的,映的大厨王三山红光满面。
只见他锅铲翻飞,动作敏捷有序,不见一丝滞泄。不一会儿,他手腕一翻,将锅里的菜盛到一个白色的盘子里,腰花朵朵盛开,甜椒清脆,胡萝卜明艳,正式王三山的拿手好菜爆炒腰花。
王三山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招呼等在门外的小丫鬟:“快点给王爷送过去,凉了就骚•气了。”
一个小丫鬟应声进来:“王大叔你放心,我们可是一路小跑送去玉兰厅呢,刚刚还有一位贵客夸我们伶俐,一人赏了一吊钱呢。”
鲁王的座上宾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各个出手豪绰,就连伺候茶水的小丫头都能得上一吊半吊铜钱,这可是一月的月钱之数。还有些“上进”的舞女侍女,牟足力气讨得贵人欢心,若是被瞧上,那可是飞黄腾达的好事。上个月,王爷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被王都长安派来的使者看上,当晚就被送上了使者的床。如今,使者的差事没办完,只得将她寄放在王府。一夜的时间,就从卑微的侍女摇身一变,成了王府的娇客,如何让人不钦羡。
当然,也有例外的。
王三山叮嘱了徒弟来福好好盯着,王爷有什么吩咐就来叫他,他先眯一会儿。王府的夜宴一般都会通宵达旦,他作为王府的大厨,也必须时时刻刻候着。
待他吩咐完徒弟,扭头一看灶台前的一个烧火小丫头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盹儿。
“雀儿,快起来,仔细栽进灶火里。”
雀儿被叫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搬着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又靠着墙睡去了。
王三山摇摇头,不再管她,翻出放在角落里的大衣裹在身上,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雀儿缓缓睁开眼睛,她一壁揉着酸疼的脖颈一壁抱怨着,这鲁王周永泰真不愧他荒淫无度之名,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怪不得连当今皇帝都不猜忌他,实在是个大草包。
她原是外院里的三等丫鬟,平日里只负责扫扫地浇浇花,干完分内的事之后,基本上就是回自己房间绣花,或者跑到大厨房跟在王三山身后学厨艺。
她是两年前梁管家买进府。那时候,鲁王府也像现在一样,隔三差五的就办个宴会。梁管家看她还算伶俐,就安排她做递送茶水的活,既轻省又能露脸。谁料,在夜宴上,竟被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看上了,硬抓着她的手让鲁王将她赐给她。
这老头不过是个盐商,巴巴儿的上赶着求鲁王庇佑。虽然鲁王自己就是不学无术、只知花天酒地的人,可也看不上这种钻营的人,于是就拒绝了。
当晚,雀儿回去后就病倒了。虽然不得已卖身为奴,但她并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卖身不过是权宜之计,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安安稳稳的将自己隐蔽起来。
幸好,王三山是个善心的,看她在王府里无依无靠,就时不时的将她叫到厨房偷偷做些吃食补补身子。王三山有个女儿跟雀儿年纪差不多大,只可惜在十岁头上就夭折了,他一直是将雀儿当自己女儿待的。
雀儿望着窗棂外泛青的天色,不禁纳闷:“怎么这么安静?往日里一晚上可是要换好几遍酒菜呢。”
“雀儿,都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了。”
“都这个时辰了,其他人呢?”
雀儿摇摇头:“没看见。”
王三山怒道:“这帮人肯定又跑前边去了,看我不罚他们的月钱!”
平日里众人对雀儿还算照顾,这个时候自然为他们辩解:“王妈妈他们岁数大了,忙活了一晚上肯定累了,去休息也是应该的。”
“那来福那帮臭小子呢?”
雀儿道:“来福哥他们应该是去前面听吩咐了。”
王三山用手指戳戳雀儿的脑门:“你就替他们打掩护吧,王妈妈他们也就罢了,来福他们肯定跑前面看那些舞姬跳舞去了。哼!最好是没耽误王爷的吩咐,不然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雀儿殷勤地去灶上舀出一盆温水,“大叔,您洗把脸。王府里的舞姬身姿曼妙,连我都想去看看呢,这都要天亮了,估摸着贵人们都去休息了,大约是用不着我们厨房的人伺候了。”
王三山挽挽袖子,说道:“你去前边把他们叫回来,就算 贵人们没有吩咐,我们也得预备着送上去醒酒汤。”
”好,我这就去。“雀儿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就匆匆往外边走去。
还没走出大厨房的门,就看见来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三山边擦脸变斥责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
来福扶着门框,哆哆嗦嗦地说:“王、王爷暴毙了!”
“什么?!”王三山大惊:“怎么没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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