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鲁王竟然被人毒死?!”接到严可夫加急快报的皇帝怒火攻心。
一众宫人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下首的谢允扫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开口道:“此事当真耸人听闻,微臣这就派人去彻查,廷尉左监宋景为人刚正不阿,不如让他去调查鲁王被害一案?”
皇帝年岁越来大,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亲政,而且越来越有主意。若是以往,他早就直接派人下去查案了,如今也只敢荐人而已。
皇帝面上的怒气慢慢散去,一只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事。
片刻后,皇帝开口了:“朕记得廷尉右监曹魏断案如神,让他也去吧。”
大周朝掌管刑狱的部门成为廷尉府,廷尉府长官为廷尉史,下设左右监为副手,这宋景和曹魏就是廷尉史董文平的左膀右臂。
大周朝以左为尊,而这宋景算是谢允的门生,是以这宋景事事都要压曹魏一头。而这曹魏的来历就有些微妙了,谢允曾令人暗中调查过此人,却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以曹魏近几年的生前速度来看,谢允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曹魏就是皇帝的人。
一想到此,谢允就后背发凉,曾经懦懦无知的黄口小儿形象渐渐模糊,一张坚毅冷峻的脸慢慢清晰,皇帝从什么时候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的?又有多少这样的人是他没有觉察到的?谢允不敢再想下去。
“大将军可有异议?”龙案前端坐的皇帝开口问道,清冷的声音不容置喙。
谢允忙躬身回道:“微臣没有异议。”
“再拟一道圣旨,命鲁王世子周彦煜继承藩王称号和封地,与曹魏他们一起去齐州吧。”
谢允一惊就有些迟疑,堂侄女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就连周彦煜在长安成遭遇的暗杀下毒都是他安排的,只不过周彦煜身边侍卫森严一直没有得手。一个有谢家血统的藩王和一个没有谢家血统的藩王差别大了去了。虽然大周藩王不可插手当地政史,但可以享封地的大部分赋税,只需向朝廷上缴一小部分。
换言之,若周彦沉做了鲁王,那么鲁地将成为谢家的钱袋子,这让谢允如何不眼馋。
须臾,谢允才开口道:“陛下,这鲁王暴毙真相还没调查清楚,现在就册封鲁王世子是否有些草率?”
只听皇帝沉下口气说:“大将军的意思,是怀疑鲁王世子弑父夺位喽?”
“不敢,微臣以为鲁王世子品行不佳不堪大任,还是••••••”
“好了,”皇帝挥挥手打断谢允的话,“朕明白你的意思。大周朝立嗣从来都是立嫡立长,没得嫡兄还在世,却要立幼子的。何况,那鲁王幼子周彦沉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如何能看出贤能来?”
皇帝似乎看不到谢允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兀自吩咐御前太监总管夏东海:“去拟旨吧。”
谢允一壁心中念叨着皇帝年轻气盛、处事不够周全,一壁往殿外走去,可终究咽不下这口恶气,走出大殿后就狠狠地朝伺候在殿外的小太监一脚。
等夏东海办完差回来,就发现殿内气氛不对。他拉过自己的徒弟薛金贵问道:“我出去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薛金贵就将谢大将军出门的时候踹了一个小太监的事告诉了师傅,末了,还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谢大将军来这么一出,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对陛下的决定不满,怪道陛下很不高兴,刚还摔了一个茶碗呢。”
夏东海摸摸光滑的下巴,“这话你只跟我说,出去可不能再口无遮拦了,这御前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御前的太监宫女在那些五六品官员面前都不必折腰,出了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外,还没人敢找他们麻烦的。御前的差事轻省赏赐也特别多,嘴巴伶俐腿脚利索的,一个月赚的比那当官的几个月的俸禄都多。不过风险也大,稍微出点差错,那都是丢脑袋的大事。
好在,先帝为当今圣上留下一个夏东海,这夏东海不对皇帝一人忠心,就连太后想从他嘴里套出皇帝的饮食起居都不可能,除非皇帝授意。夏东海调教人更是有一套,任何刺头在他手里不过两天,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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