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煜刚要说出自己的打算,就看到八宝面色苍白,端着那碗补药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锦砚奇道。
八宝“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王爷,奴才犯了大错!”
“你且起来。”周彦煜说道,“什么事情,起来说吧。”
八宝趴在地上满脸羞愧:“王爷,这碗药里还有别的毒药,奴才竟然没有发现,真是愧对王爷。”
周彦煜浑身一凛:“什么毒药?”
“是一种奴才之前没有尝过的毒药,由大量的银杏果提炼的毒药,炼得极浓,就是刚才我们闻到的酸臭的味道就是它。这种毒药若是吃的少,就是腹泻不止,吃三口以上怎会浑身抽搐,撞死癫痫。”
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三人都没有反应。
八宝继续说:“都怪奴才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尝出来,请王爷赎罪。”八宝端着药碗准备吐掉的时候,那股酸臭味更加浓了,他心中好奇,再一尝才发现这碗补药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平日里自负本事高强,身体又有极强的抗毒性,这种毒又是第一次接触到,所以竟然大意了。若王爷喝了这碗补药,先是春药发作,若王爷当时就找人泻火,在这当中银杏毒发,恐怕都会认为是王爷荒淫无度吧。
周彦煜也想到了这一点,“呵呵,看来谢静婉身后还有高人,竟然能想出这么阴损的办法。”
“这也太毒了,好歹王爷也算她的儿子。”锦砚气呼呼地道。
“若真是将王爷当作她的儿子,也不会想出这么毒辣的招数。”雀儿接口道。
周彦煜说:“既然她这么处心积虑,若不如她的心愿,恐怕事情还没完。我刚说的将计就计,就是假装喝了这碗药,造出一副中毒即将身亡的假象,让她露出更多的破绽。”
他转头跟雀儿说:“你就假装是被我,咳咳••••••”到底是年少脸皮薄,他握着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你就假装是被我用强的那个,不过是未遂哈,然后你就留在我这里,对外就说是我抓着你不放。”
又对锦砚说:“你赶紧去请刘太医,并在王府里宣扬本王是服用了谢静婉送过来的补药后才中毒的。”
锦砚说:“既然她把人都支开了,恐怕是不会承认的。”
“她承认不承认无所谓,本王只要让众人知道她居心不良就行了。至于我荒淫的名声,”周彦煜摸摸下巴,呵呵一笑,“你告诉刘太医出了这个门,就让他随意说。”
“这••••••”锦砚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若您的名声烂了,恐怕娶王妃都是个问题。”
周彦煜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如今我才十六岁,还要守孝三年,等以后再说吧。”
锦砚和八宝都退下后,只剩雀儿一人留下。
也不知道周彦煜在想什么,她也不敢说话,只轻轻地为他斟满茶水。
“你猜这么阴损算计人的办法,是谁想出来的?”周彦煜问道。
雀儿想了想,这个问题显而易见,从少数接触的过程中,她也发现了谢太妃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她身边的谢妈妈却是个厉害角色,恐怕谢太妃的很多事都是她经手的或者就是她策划的,“谢太妃不过是个内宅的妇人,恐怕想不出这样的连环计,奴婢猜测,应该是她身边的谢妈妈所为。”
周彦煜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你说的没错,本王也是如此猜测的。”他当年可是没少吃这个老虔婆的苦头,这笔帐她会一一清算的。
“如今事情还没有办完,就委屈你先在这里待着,等事情解决了,本王就让锦砚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活计。”
雀儿蹲身福了一福:“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肯收留,奴婢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周彦煜脸上露出一笑:“本王既然承诺你,就一定做到,你就安心的住下来。本王身边平日里都是锦砚和几个小太监伺候着,贴身的活计就不用你了,你就为本王端茶倒水,缝补衣物吧,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就住在。”
此话一出,雀儿由衷的感激,她刚刚还有些忐忑,自从进了鲁王府,她就一直在外院,从来没有贴身伺候过谁,周彦煜如此说,也消除了她心中的顾虑,“多谢王爷。”
刘太医也是朝廷派来的专门伺候皇室成员的太医,他已经在鲁王府三十多年了,到周彦煜这一代,已经是伺候三代鲁王了。刘太医年轻的时候对人比较冷淡,但上了岁数后却软和下来了,对人也和蔼可亲起来,对小时候的周彦煜也是多加照拂,不然周彦煜能不能活着进入长安城都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刘太医只忠心于鲁王。换言之,就是谁当鲁王忠心于谁,不管你的王位用何种手段而来。
刘太医就住在王府人迹少至的前院西北角,老王爷身体健壮,平日里也就是为老王爷开开健胃消食的药碗,其余时间就是翻翻医术,种种花草而已。
此时,刘太医被锦砚搀着一条胳膊,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为了让戏看起来更逼真,锦砚一边夹着老太医,一边说:“刘太医您快点,王爷疼得在榻上打滚呢。”
“锦砚小子快松手,老夫自己能走。”刘太医被架着死在不舒服。
锦砚说:“您老脚程太慢,还是小的搀着你吧。”
把刘太医气得,恨不得冲他大吼一声,老夫一点都不老!
所幸,从刘太医的院子到正院的距离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其余人等,都被锦砚挡在门外,只有周彦煜从长安带的几个心腹进去了。
刘太医火急火燎地进了正屋,却看见周彦煜正优哉游哉地品着茶。
“煜小子,不是说你中毒了吗?”刘太医喘着粗气疑惑地道,这鲁王府也就刘太医敢叫周彦煜为”煜小子“了。
“刘太医来了,坐。”周彦煜说着还为刘太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没中毒,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刘太医也是一惊:“谁要害你?”说完这句话他就笑了,鲁王府谁最恨他,这不是众人皆知的嘛,更何况那人几年前就敢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了,如今再下一回也正常。
周彦煜指指雀儿,说道:“谢静婉就是派这个小丫头给我送来了一碗加足料的补药,您老给看看。”他一挥手,八宝就把那碗补药呈了上来。
刘太医接过那碗补药,闻了一闻就可以断定:“这里面加了欢宜散。”
周彦煜微微一笑:“您再看看。”
刘太医面露疑惑,不过还是又闻了闻,还舀了一点用舌尖尝尝了尝,刚一入口,刘太医就脸色大变他迅速地往八宝递过来的痰盂吐了出去,还又用茶水反复地漱口。药毒不分家,作为一个医术高超的老大夫,他自然一下子就尝出来其中的银杏毒,只是他的体质并不如八宝那样特殊。
“这是提炼的银杏汁,也亏得下毒之人能想出这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的毒计,这人心那比毒药还毒。”
锦砚愤愤地道:“就是!小的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既然王爷已经识破那人的毒计,为何还找老夫前来?”刘太医问出心中的疑惑。
在这个可爱可敬的老太医面前,周彦煜也不拐弯抹角:“我打算将计就计,所以还望老太医相助。”
“哦?”刘太医好奇地道:“你想如何做?”
“既然谢静婉想让我死相难看,您老出去就说我服用春药过量,以致••••••”周彦煜自己还是个雏,这些话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咳咳,您老自由发挥吧。您出去说的时候,就说我死不承认。”
刘太医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捋着花白的胡须说:“煜小子啊,这事儿也好办,只是若有一日真相大白,老夫的名声就有损了,你打算如何补偿老夫啊?”
周彦煜就知道想求这老狐狸是要脱层皮的,“您老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老夫听说皇宫太医院有一本前朝神医明和成的医学手札,当初老夫在太医院的时候,资历尚浅没资格翻阅,不如王爷将这本手札送给老夫如何?”
送给你个头!
周彦煜心中咬牙切齿,面上还得带着笑:“您老也知道,那可是太医院镇院之宝,我如何能拿出来给您?不如事成之后,我给陛下写封信,我借出来,您炒一份得了。”
如此国宝级别的东西,也只能太医院掌院有资格翻阅,却不能带出篇字,这炒一份已经是最高的荣幸了。
刘太医当然也知道,只是凡事都如买卖,总要留出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此一来,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他不动声色,面露勉强:“如此,也就罢了。”
周彦煜暗骂这只老狐狸,奈何有求于人,只要合着血泪应下这个要求,先把事情办了再说!
不愧是积年的老狐狸,刘太医调整一下面部表情,就很快入了戏,他抱着药箱,不顾锦砚的的阻拦,边走边怒其不争地摇着头:“王爷这是服用了过量的春药,如今已经晕厥过去,怕是马上风,老夫也无能为力了,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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