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道了谢,就退了出来。
她拿着《左传》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午膳的时候锦砚就告诉她已经为她安排好了房间,就在木兰院西侧的小跨院,那里都是得脸的丫头管事住的,给她也分了一间。
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打扫干净了,新的被褥、新的茶碗用具,雀儿正打量着自己的房间,隔壁房间住的雪晴就进了来。
“可是雀儿妹妹,我叫雪晴,住你的隔壁。”
雀儿福了一福,“雪晴姐姐好。”
雪晴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妹妹不必客气,锦砚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让我照顾着你。”
雀儿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雪晴拉着她坐了下来,“怎么又客气起来了,你我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互相照顾罢了。这次跟着王爷回齐州的丫鬟有六个,我、雪璃、雪霜是从齐州走的,雪涧、雪逸、雪茵是从宫里出来的,王爷平日里并不用我们在身边伺候,我们日常的活计就是打理王爷的膳食、衣物等等,清闲的很。不过,”雪晴话锋一转,“在王爷身边,最重要的是忠心。”
雀儿神色一肃,“是。”
雪晴拍拍她的手,继续说道:“你不用紧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再者就是嘴巴要严,别跟外边的人说王爷的事。”
雀儿说:“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然不会出卖王爷。”
“那就好,王爷这边的人都齐全,暂时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你就听差吧,王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其他时候就自由支配。”
等雪晴离开,雀儿就如饥似渴地翻开书页读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雀儿竟然没有察觉,还是正院的动静打断了她。
她赶到门外,雪晴也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雪晴问道。
雀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雪晴提议道。
“好。”雀儿应着,两人急匆匆往正院赶去。
曹魏是带着十多位下属一同来的,同时还压着孙春、李大夫、陈宝等人。
“王爷,孙春已经抓住了,还请王爷定夺。”曹魏道。
周彦煜扫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李大夫,似笑非笑。
李大夫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恐。他当初被陈宝收买,按照陈宝的吩咐办事,原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哪个高门大户里没有阴私,不过是平白得两千两银子,谁承想竟是个圈套。
周彦煜又看了一眼孙春,只见他满脸横肉,好似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孙春梗着脖子说:“王爷,奴才犯了何事,竟被如此对待?”
周彦煜却不理他,曹魏开口喝到:“大胆!王爷也是你置喙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还不清楚吗?”
孙春狡辩:“奴才好好地在自己家里,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曹魏还要说什么,周彦煜一抬手阻止了他:“你也不用跟他打嘴仗,将人都叫过来再说。”
曹魏道:“是,下官已经派人去请李大人、严大人和宋大人了。”
“嗯。”周彦煜坐在锦砚抬出来的椅子上,吩咐道:“也去请太妃和她身边的谢妈妈去。”
锦砚领命,亲自往后院走一趟。
自从木兰院离开,谢太妃就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房间等着周彦煜的死讯,还将周彦沉叫了过来,要考教他的功课,周彦沉非常不耐烦,谢太妃刚起了个头,他就闹肚子疼,唬得她赶紧去叫刘太医。
刘太医早就知道他的毛病,也不拆穿,只摇头晃脑地吊几句书呆,就给他开了健胃消食的药碗,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拉到。
谢太妃再谢彦沉的房间了守了一上午,又陪他一起吃了午饭才离开。
回到房间,谢太妃问道:“前边可又消息了?”
谢妈妈答道:“先府里的下人都在院里跪着,后来一直没消息传出来,王爷身边的锦砚还将下人们都遣散了。”
谢太妃拧着眉:“这是何意?难不成他的病情有所好转?”
谢妈妈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只要吃了那药,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这都一晚上又一个上午了,还没有动静,是不是药量不够啊?”
“不会,银杏果生吃几个就能要了人命,更何况那是几十斤银杏果浓缩提炼出来的剧毒之物,只要舔上一口,就能让人毙命。再则,银杏汁就算是用银针也是试不出来的。“
这本来是一出非常完美的杀人手法,只是谢妈妈低估了周彦煜身边的人才,这些人可不是她一个内宅的老婆子能想到的,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百毒不侵的人,人家试毒根本不用银针而是用舌头呢。
谢妈妈端起一碗酸梅汤,递给谢太妃:“太妃还是喝一碗酸梅汤歇个午觉吧,说不定等您醒了,就有好消息了。”
谢太妃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酸梅汤,有些意兴阑珊,勉强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她的房间里一直无限量供应着冰块,自然不觉得怎么热。
服侍谢太妃躺下,谢妈妈端起那碗酸梅汤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也不用勺子,仰着脖子一口气干掉一碗酸梅汤,喝完还没过瘾,叫来一个小丫头:“你去厨房,说太妃还要喝酸梅汤,再端一碗来。”
小丫头机灵地去小厨房要酸梅汤了。
鲁王府里到了夏天,下人也有酸梅汤供应,只是没有主子们的精细, 谢妈妈这些年都是主子吃什么用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用什么,哪里还看得上奴才们用的东西。下头的人也都知道,也没人敢有异议,更有人为了巴结谢妈妈,额外做一些精贵地东西给谢妈妈。
小丫头很快就回来了,手里不仅端着一碗酸梅汤,还有一瓶玫瑰露:“陈姐姐说了,酸梅汤喝多了胃酸,这玫瑰露用冰镇过的水冲上一碗,比酸梅汤还解渴解暑。”
谢妈妈满意地点点头,将那瓶玫瑰露袖到自己的袖子里,她可是知道这玫瑰露的金贵的,这是通过海船从海外运来的,价值不菲。鲁地的琅琊台就是大周朝最大的港口,出海的大小船只都要缴纳高额的海运赋税,但相对于惊人的利润,这些赋税就不算什么了,如今琅琊台才开放没几年,就为老王爷赚了个盆满钵满,虽然他平日里不着调,但在这件事上却清醒了一回,将海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朝廷几次想收回来,都被他撒泼耍赖挡了回去。
如今只有几家有财力和人力走海运,对于这块肥肉,他们都默契地闭紧嘴巴,是以世人都知道鲁地陆地上的赋税非常可观,却不知道海运还是暴利,这也是谢允非要插上一脚的重要原因,只是这原因不可为外人道也。
这几家为了吃下更多的肥肉,争相往鲁王府一车一车地运珍奇珠宝,他们这些下人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喝完酸梅汤,谢妈妈将空碗递过去,吩咐道:“太妃醒了立时来回我。”
“是。”
虽说谢妈妈在鲁王府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终究是个奴仆,只睡了多半个时辰就醒了,回到正房看到谢太妃还在睡,她就坐下廊下荫凉的地方小憩。
早有伶俐的丫头奉上茶水、水果,谢妈妈一壁闭着眼休息,一壁叉着水果往嘴里送。
谢太妃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她心里有事,自然不能蒙头大睡。
“谢妈妈,前头如何了?”谢太妃坐在妆奁前问道。
谢妈妈拿着一把桃木梳子,一边拢着谢太妃头上的乱发,一边答道:“还没消息呢,一会儿老奴就派人去前边看看。”
谁知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谢妈妈心中疑惑,嘴里还安慰着谢太妃:“大概是被什么事拌住了,一会儿就回来。”
越等谢妈妈心中月惶恐,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她现在去不能出去,她一出去,谢太妃就没有了主心骨。
等啊等,等到天色擦黑,却等来了周彦煜身边的小厮锦砚。
“给太妃请安。”锦砚跪在地上。
谢太妃斜睨着眼,问道:“你来着干什么?”
“病太妃,曹大人有事情要问一下太妃身边的谢妈妈,还望太妃能放人。”
谢太妃杏目圆瞪:“难不成是怀疑谢妈妈是杀害老王爷的凶手?谢妈妈是本太妃的人,那就是怀疑本太妃了,谁给他的胆子!”
锦砚只管跪着:“曹大人是奉了陛下的圣旨,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你!”谢太妃被气个倒仰,却无可奈何。
谢妈妈在一旁早就懵住了,她强自镇定地说:“曹大人有何证据说老奴是凶手?”
“小的可没说谢妈妈是凶手,曹大人只不过是招谢妈妈过去了解一些情况罢了,何况,”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谢妈***儿子孙春也被曹大人叫了去。”
谢太妃和谢妈妈两人都是浑身一震,孙春可是她们的一个暗棋,如连孙春都被发现了,事情就大大的不妙了。
两人相视一眼,谢太妃说:“既如此,本太妃也去瞧瞧,若是没有证据,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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