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妃到了木兰院的时候,宋景、严可夫、李诚甲三人也已经到了。
宋景是从春风楼找到的,自那日审讯,他就被牧瑶姑娘的美貌所迷惑,本料想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肯定不可能找得到,也就放心大胆的出去喝花酒,谁料想本喝得开心就被曹魏拽出来了,在路上听着下属的回报,他惊得冷汉都出来了。他来此地就是帮谢太妃,或者说是帮着她隐瞒真相,谁知道曹魏手脚这么快。
想到大将军的嘱咐和惩罚手段,他就脊背发凉。
谢太妃一进来,院子里的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地。
周彦煜迎上来行礼道:“给母妃请安,不过是找奴才们问几句话,怎敢劳母妃大驾?”
“哼!若本太妃不来,恐怕本太妃身边的人都没你打杀了吧?你就这么容不下你父王的遗孀,非得逼着我们都去死,好给你腾地方!”
周彦煜拱着手,笑道:“母妃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儿子怎敢打杀母妃身边的人。可若是哪个奴才敢吃里扒外,本王定然不饶!”
谢太妃斜睨他一眼,板着脸冷哼:“最好如此,若敢屈打成招,我定然上奏朝廷。”
“母妃放心,曹大人向来公正严明,必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谢太妃坐在正位上,板着脸说:“那你问吧。”
周彦煜冲着曹魏一使眼色,曹魏就站出来:“孙春,你可知罪!”
孙春还是一副宁死不屈地模样:“奴才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曹魏自然知道他肯定要狡辩,一挥手就有衙役带上来一个人,谢太妃几人一看来人,脸色齐齐之变,你当是谁,正是被卖掉的歌姬红袖。
只见当初在王府如花似玉一般的姑娘,被折磨地双眼凹陷,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还裹着不知道是谁的一件宽大的衣服,还是被救出来的时候,衙役们不忍她衣衫不整,不知从哪里摸了一件肮脏的衣服给她披上,好歹能遮一遮身体。
谢妈妈满脸震惊,转眼恨恨地瞪了儿子一眼。
孙春也是非常震惊,他当初建宅子的时候特意建了一间隐蔽的房间,一般他出门的时候,都会将红袖锁在密室里,寻常人就算进了房间也根本找不到,没想到他前脚被抓,后脚红袖就被找到了。
曹魏问道:“你可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
事到如今只能死不认账了,“奴才并不认识她?”
曹魏:“哦?你不认识?哪为何从你家的密室里找到了她?”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低着头跪着地红袖突然跳了起来,冲着孙春就撞了过去,长长的指甲刮在孙春的脸上:“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孙春瞬间被挠了个满脸花,他恼羞成怒一把将红袖推开:“疯婆子,老子不认识你!”
红袖被推得后仰,她爬起来还想上去挠孙春,被身后的衙役抓住了。
曹魏大声冲着院中的人问道:“大家可有人认识这个女人?”
下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就见一个老婆子站了出来,“禀大人,这个女人是王府的歌姬,名叫红袖,后来老王爷没了之后,就听说她被太妃卖了。”她是歌舞伎院子里为姑娘们洗衣服的粗使婆子,自然认识红袖。
老婆子如此一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红袖的身份是公开的,府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
“陈宝何在?”
陈宝立即跪了下来:“奴才在。”
曹魏问道:“你不是说红袖卖给岭南的商人了吗,为何还在齐州城,还在孙春的家里?”
“这、这••••••”陈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概是那个商人又转卖了吧。”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看着阵势还是先把自己洗干净为妙。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曹魏又转身问孙春:”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认识这个女人?”
孙春眼睛转了转,心里思忖着,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红袖,恐怕是不好抵赖了,少不得将屎盆子扣在那个什么岭南商人头上:“禀大人,这女人是奴才从一个过路的商人手里买来的,前两天我们有点矛盾,奴才懒得理她,所以刚才才说不认识他,还望大人赎罪!”
红袖红着眼睛还要动手,被两个衙役拉着不能动。
曹魏踱到红袖跟前,问道:“你似乎有话说,那本官给你机会你来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红袖拽出来自己的两只胳膊,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这个孙春他不是人,是个禽兽••••••”
“大胆!红袖,当初你伺候老王爷不周,如今还敢在此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掌嘴!”谢太妃一声令下,谢妈妈就准备亲自动手,如今最恨红袖的恐怕就是谢妈妈了,她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小贱•人!
“且慢!”周彦煜出声阻拦,“母妃,这红袖是父王案子的关键人物,何不听她先如何说,再有各位大人定夺。母妃如此阻拦,难不成是不想让父王被毒杀一案真相大白?”
“你!”谢太妃气得倒仰,却无法反驳,只好挥挥手让谢妈妈回来。
谢妈妈还要说什么,却被曹魏打断了:“虽说如今是在王府,但这里也算是一个临时的公堂,还望无干人等莫要扰乱公堂。”
“你!”谢太妃被这一番话气得浑身乱颤,她一堂堂太妃竟被一个小官说成无干人等,真是气煞她了。
雀儿躲在人群中,心中默默地为曹大人点了个赞。
周彦煜心中也是如此想,面上一片严肃,心中早就笑翻了。
红袖如今也豁了出去,别人不仁,还想杀了她灭口,答应她的条件肯定也做不到,她何必再为别人隐瞒,左右是个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禀大人,奴婢家在齐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那年家父病重,花光家中所有的积蓄也没救过来,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家中田产都被叔伯侵占了,奴婢只好自卖自身,卖进教坊司,后来被王府选中,就留在老王爷身边伺候。
直到老王爷去了的前几天,二管家陈宝找到奴婢,说奴婢的母亲被叔伯害死了,弟弟也被卖进了小倌馆,若让救出奴婢的弟弟,就必须为他办一件事。”
陈宝已经面色发白,他大声斥责:“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办事了!”
“大胆!没问到你,不许出声!”曹魏斥道。
红袖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继续说:“奴婢进府以后,也算有一些恩宠,大概陈管家就是看上这一点,才找到奴婢的吧。”
曹魏问道:“他究竟让你做什么事?”
红袖说:“他让奴婢在赏花夜宴上,在王爷吃的菜里下毒。”
院中一片哗然,陈宝已经面如土色。
“奴婢不敢,他就威胁奴婢说,奴婢的弟弟若再不救出来,就、就••••••”此事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而且,他还说只是让老王爷身子虚弱不能下床的药,不会要命的。奴婢不想让弟弟在那种地方,只好答应了他。到了那天,奴婢一直下不了手,犹犹豫豫半宿,到快散席的时候才敢下毒,只是老王爷向来不吃冷掉的菜,奴婢只好逗引老王爷,说那道爆炒腰花壮阳补肾,老王爷哈哈一笑,又吃了一口,这才毙了命。”
周彦煜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有些人竟为了私利,就敢下毒毒害一条生命,他必然不会放过幕后主使的。
曹魏又问:“那你有是如何落在孙春手里的?”
说道如此,红袖就目眦欲裂:“当时奴婢都吓傻了,陈宝偷偷将我带到后门交给孙春,孙春将我带到城外准备杀到,可不知为何又不杀了,他将奴婢囚禁在一间密室里,日日蹂躏,若不是大人派人救了奴婢,不知道奴婢会何时被他折磨死。”
“你胡说!你明明是我从一个商人手里买来的,现在竟然栽赃于我,你是受谁指使!”这就是倒打一耙了。
陈宝下身已经渗出黄色的不明液体,其他人都嫌弃地纷纷退后一步。
谢妈妈脸上已经不成颜色了,她大声斥责:“大胆贱婢,是谁指使你的!”而后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定是红袖栽赃嫁祸,我儿没在王府当差,根本不清楚王府里的事情,这红袖就是她从外边买的,跟府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红袖冷笑道:“谢妈妈不必为自己洗白,孙春这个衣冠禽兽日日跟一帮亡命之徒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鸟!”
谢妈妈还要说什么,就被曹魏打断了,“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
“有,正是春风楼的牧瑶姑娘。当晚,奴婢一直下不了手,有一次手都伸了出来,却被牧瑶姑娘撞见了。”
“这也只能说明你是直接下毒的凶手,却证明不了是陈宝指使的你。”
此话一出,陈宝立马面露喜色,嘴中高呼:“大人圣明!”
“这、奴婢的确没有证据,可孙春却的确虐待了奴婢。”
“既如此,真相就大白了,凶手就是红袖。”谢太妃准备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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