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碎月谷

第27章 碎月谷

第二天一早两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展奕坐在其中一辆前面等着赶车,而凌月因为要时刻照看柳长白的病情变化,芸娘自然是寸步不离柳长白,四个人就乘了一辆马车。剩下的蓉月和明珠就坐一辆,蓉月坐在马车里看着明珠扭脸望向车外,她知道节外生枝的事让明珠有些为难,不过她现在真的照顾不了任何人的情绪,想到柳长白日益恶化的病情她就心急如焚。两辆马车整装好停在客栈门口正准备出发,正面来了一群人,呼呼嚷嚷地拥着过来了,走在前头的骑马男子看上去而立上下,一身暗青色的长衫,长相周正,就是一双略长的桃花眼给人轻浮之感。

那人催马过来,扬声高喊:“芸娘,宋某先给你赔不是了,昨夜没考虑周全差点伤了人,希望你能原谅我。”然后他从马上跳下来一揖到底。

芸娘撩开车帘先是白了那人一眼然后说:“宋远山,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你又何必苦苦纠缠,还有昨晚你居然让人去劫马车,如果我家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芸娘说得咬牙切齿,宋远山讪讪一笑,“芸娘,那不是我不知道吗?”他看了一眼马车转了话题问道:“你现在去什么地方,我可以送你过去。”

芸娘嗤笑一声,“与你何干。”然后甩手放下帘子喊道:“展奕,还不快走。”展奕挥着马鞭催马往前,两拨人僵在一起,宋远山没动,他手下的兄弟们自然不敢动,马车也就被堵在人堆里走不动了。芸娘干脆跳下马车走到宋远山面前,“宋远山,我说过了我跟你没可能,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寨之主,竟然也做出这种当街为难妇孺的事情,就不怕人笑话。还有你再耽搁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芸娘一双俏目闪着冷光似乎真是恨透了宋远山这种不识趣的举动。

大约是芸娘的态度强硬,宋远山看一眼马车微微侧开身子,展奕催着马车从他身边走过,芸娘跳上马车站在车前看着宋远山,神情谈不上好,其余的人也赶紧让开,两辆马车才从人堆里顺利开出来。望着远去的马车,宋远山一挥手说:“都给我跟上,注意保持距离。”他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着马车。

因为要照顾柳长白的身体,马车走得不算快,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来到了碎月谷。

碎月谷,说起来是山谷倒更像一个山寨,谷口立着高高的门楼,有人把守,下面长长的青石板道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蓉月一行催着马车进谷也没有受到阻拦,凌月之前就说过,碎月谷这一支月族人来到安国之后,就把圣物交给安国朝廷换取安居之地,而且族中每一代会选出一个巫力最强的人进入朝廷担任大祭司,碎月谷内设有医馆给人看病,甚至设有善堂帮助穷苦人。可以说除了不与外族人通婚,碎月谷里的月族人几乎已经和安国人同化了。

因为是来求医,蓉月一行人按着规矩被安排在了医馆,不过等到柳长白这个病人出现在大夫跟前的时候,老大夫也是一惊,他翻翻柳长白的眼皮问:“这是蛊毒?”得到确认,他起身叫来徒弟去请医馆管事,没一会儿管事来了,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衣,面色里透着克制的严厉,管事刚进医馆就被老大夫拉到了一边说话,等了一会儿管事的回来上前给柳长白搭脉,“确实是蛊毒,不过应该有高人暂时控制住了蛊虫,敢问是哪位高人?”

凌月上前一步拱手施礼说:“在下凌月,曾经施过金针之术,不过也只能暂时控制蛊虫,想要彻底医治还需要谷中高手。”

管事不由地对凌月高看一眼又问道:“他是在什么地方中的蛊毒?”

“历国锦城的一处宅院里,误闯了机关。”

“历国?”管事拧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你们先在医馆休息,我去问一下族人有没有见过这种蛊毒?”然后管事冲着凌月一抱拳,“就有劳凌月大夫先替碎月谷看护这位病人了。”凌月点头回礼。管事走了,老大夫让徒弟给几人安置了住处。结果等到戌时过半也不见管事回来,芸娘有些坐不住了,她站在医馆门口望着半山腰的宅院神情焦虑。

蓉月问凌月:“他还能撑几天?”

“我的金针术只能暂时控制蛊虫却不能抑制,明天要是还得不到有效的救治,蛊虫只会更加肆虐,熬不过三天。”蓉月走到柳长白床边,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糟糕,几乎呈现灰败色,那双发亮的眼睛紧紧闭着,那句‘他日重逢时,盼君能听我一言’似乎要成了他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凌月看不得蓉月这个样子,他叹口气说:“我们自己上去求求?”蓉月转身就要出门,凌月喊住她:“你想怎么做?威逼利诱?”

“非常之时也只能用非常之法,把东西给我。”蓉月伸手,凌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那卷羊皮纸递给蓉月,他叹口气说:“我只希望你来日不会后悔。”

蓉月拿着东西直奔半山腰,山下是可以自由通行的开放之地,山腰就是生人勿进的禁地,高高的围墙寨门堵住了前进的脚步,蓉月上前敲门,没一会儿有人打开寨门见着蓉月先是一愣接着说道:“姑娘,这里是碎月谷重地,外人禁止入内,还请姑娘离开。”

蓉月没说话,伸手羊皮纸上撕下来一角递给守门人,“你把这个拿进去就说我有事求见碎月谷的长老。”守门人迟疑了一下接过那一角羊皮纸关上寨门。蓉月站在门口耐心等待,既然这卷羊皮纸的主人是月族的巫术奇才,那他的术法一定会引起月族研习巫术之人的兴趣,历国的月族人被灭族相信碎月谷的人一定听说了,可是他们采取了袖手旁观的态度,这么多年也没有寻找是不是还有活下来的人,可见同族之情实在虚无,要想用她月族人的身份混个人情可能还没有这卷羊皮纸有用。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寨门打开,守门人身后还站了一个穿灰衣的人,那人看见蓉月先是一拱手,“姑娘请进,我们祭司有请。”蓉月也不客气跟着进了门,走了百级台阶才靠近半山腰的宅子,就算过了百年,就算表面看上去与外族同化,这里的房子还是保留着月族的习惯,蓬草木头搭建而成,一间连着一间,有大有小呈凤尾状分布。蓉月跟着灰衣人走到正中最大的一间屋子前,里面灯火通明,席地坐了几个人,正中盘坐的是一位须髯皆白的老者,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望过来,灰衣人拱手回话道:“祭司,就是这位姑娘前来求见的。”祭司点点头,灰衣人从一旁给蓉月拿了一个蒲团,蓉月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老者对面一丈开外。

“不知姑娘前来求见所为何事?”

“我有一个朋友在历国中了毒,前来求医。”

“山下有医馆,姑娘自可以带着朋友前去求医。”

“他中了蛊毒。”蓉月顿了一下,“所中的蛊毒就是我给你的那角羊皮纸的主人下的,想必祭司既然肯见我就一定知道这卷羊皮纸上的符文代表了什么。”

“你从哪里得到的?”祭司直直地看着蓉月,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蓉月知道他在用月族的精神之法窥探她的内心,蓉月坐着没动任他探查,几息过后祭司眯了一下眼睛放弃了。

蓉月回道:“羊皮纸是我的那位朋友拿到的,也是因为它我朋友才会中了蛊毒,所以这也算因果,如果祭司答应医治我的朋友,这卷羊皮纸就是医药费。”蓉月从袖中把羊皮纸取出来放在面前。

祭司看看蓉月说道:“实不相瞒,这上面的符文乃是我族中几近失传的文字,姑娘既然有诚意把羊皮纸送还我族,那我们也自当倾力为你那位朋友医治。”祭司点点头,灰衣人走过去拿羊皮纸,蓉月伸手一拦,“我有一个请求。”祭司看看她点头,蓉月接着说道:“到时候如果解开了这上面的符文,我想看一眼。”

一旁的大长老脸上显露不忿,伸了一下手正要说话,祭司抬手止住他看着蓉月点点头说:“可以。”灰衣人伸手拿走了羊皮纸递给祭司,祭司扫了一眼放入袖中说道:“把你的朋友带进来。”蓉月起身离开。

大长老激动地说着:“祭司,为什么要答应给她看破解后的符文?那是我们月族的秘密。”

祭司望着蓉月离开的背影叹口气,“月族的秘密月族人自然有权看。”祭司这句话弄得一旁的人摸不着头脑,祭司又说:“好了,你们都散了吧,让月盈到这里来。”

灰衣人领命去叫人,大长老迟疑了一下才开口,“祭司,月盈明年就满十八了,是不是可以进宫做大祭司?她的巫力可是这一代小辈之中最强的。”

祭祀看他一眼,“这件事我自有定论,都下去吧。”

大长老领着其余三位长老起身,他掩在斗篷里的脸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神情也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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