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儿淡淡一笑。“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呢?我是被诬陷的,不过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会出去的。”
那人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又伸出手指一直在指一个方向。
宋容儿实在是猜不出她什么意思,那人看宋容儿一脸茫然,只好颓然地放下手,继续将头深深埋起来。
这次无论宋容儿再说什么,那人都不肯抬头来了。
宋容儿只好一个人静静坐着,看着那人指着的方向若有所思。
牢房里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每天透过微弱的光,宋容儿觉得自己已经忘记过去多久,她看着明暗交换,算着她被关进来应该已有三天。
她脚上是沉重的铁链,另一端被禁锢在墙上,所以她能够活动的范围其实并不大。
牢门被从外面打开,狱卒端着一碟乱七八糟根本算不上饭的东西进来,往宋容儿不远处一放。“你们俩的,吃吧。”
因为每天都是这样的饭菜,所以宋容儿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便挪动着身子往碟子走去,谁知却在马上要够到碟子的时候脚链的距离不够了。
狱卒哈哈大笑,得逞一般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够不到啊,来叫声爷爷就给你吃。”
宋容儿瞪了他一眼。“滚。”
狱卒很是恼怒。“装什么清高,还当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现在你就是连狗都不如的犯人,安陵人就是粗鄙!”
宋容儿听到他说安陵,本不打算同这样的小人计较,却不得不计较一番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狱卒指着宋容儿的鼻子道:“说的就是安陵,不过是一个小小国家,听说那里的人最狡诈了,怪不得连公主都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敢偷我们的布防图?皇上一个令下安陵就给你铲平了!”
“你又没有亲自见过凭什么说安陵人狡诈,凭什么说是我偷的,皇上都还没下定夺难道你的话比皇上还要管用?”宋容儿怒视他。
狱卒说不过她便破口大骂。“你个贱人,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敢顶嘴,看爷不打烂你的嘴!”
狱卒上前一把按住宋容儿,他的力气很大,宋容儿根本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案子还没有定夺,你就不怕等我出去了,皇上治你的罪么!”
狱卒却不管,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直打得宋容儿吐了口鲜血,倒在地上。
狱卒还不肯罢休,连着扇了宋容儿好几个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及不上她临死前痛的万分之一,宋容儿紧紧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漫开,一个哼声都没有发出来。
狱卒停下手,见她一点声音都不发出,连痛都不喊,便一脚将她踹在地上。“真是晦气,老子才不在这里陪你玩了!”
地上的人紧紧盯着自己,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脏,一个女孩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
狱卒在天牢里呆的久了,见过各式各样的犯人,那些杀人成性的犯人身上就有很重的戾气,可是他从未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感到不亚于杀人狂的戾气。
宋容儿在拼命记住这个人的样子,她重生后曾发过誓,这一生再也不会让人欺辱安陵,再也不会任人鱼肉。所有伤害过她的,都不得好死!
狱卒讪讪地走开,心里一直在犯嘀咕,刚走到巡查房便看见霍展乐坐在椅子上看着犯人的口供册。
“打人可还痛快?”霍展乐头也不抬道。
狱卒一想,这件事是安国安排下来的,霍展乐是安国的亲哥哥,应该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于是赔笑道:“小的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殿下么?不然谁会愿意做这个坏人。”
霍展乐点点头。“也对,你确实帮了本王一把。”
狱卒喜上眉梢。“殿下的事小的自然会用心办的。”
霍展乐掸掸衣裳站起来,在经过狱卒的时候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地刺入狱卒的心脏。
“殿下,你……”狱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缓缓倒下。
“处理干净。”霍展乐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心腹道,自己则往宋容儿的牢房走去。
牢房里的窗子透过一束光,宋容儿就坐在那束光的下面,头发已经整齐地拢好,若不是脸上红肿的指印根本看不出来刚才经历了什么。
霍展乐将牢房的门打开,冲进去满眼心疼的看着宋容儿。“这是谁干的,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宋容儿瞥了一眼,见是他就没了兴致。“难道不是你派的人么?”
“若是我的人,只会更好的照顾你,怎么会把你打成这样。”霍展乐慢慢伸出手抚上宋容儿的脸,“疼不疼,我给你上药。”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作势要给宋容儿上药。
“不需要,殿下如果真的想帮我刚才就应该来制止了。”宋容儿侧过脸不让他碰自己。
“我也是刚来,你放心,那个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霍展乐道。
“殿下不要再演戏了,现在我变成阶下囚怕是你比谁都痛快吧,恨不得我立刻跪地求饶,求你帮我是不是?”宋容儿冷笑,“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也绝对不会向你低头。”
霍展乐被激怒,猛地站起来。“你以为想死就可以轻易死了么?现在本王是提审官,你的所有事情都是本王说了算,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不然我一定让你尝一尝这天牢的酷刑!”
宋容儿不为所动。“随便你。”
“这可是你说的,上夹刑!”霍展乐大喊道。
两个狱卒将夹刑的架子抬过来,将宋容儿的手指一根根塞进夹子里,只等一声令下就往两边扯绳子,到时候十根手指就像是断掉一般疼痛。
霍展乐危险的眯起双眼,他想明白了,虽然宋容儿很聪明是最适合他的女人,但若是不为他所用,也是一个很大的敌人。
他得不到,就毁了!
“动手!”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初青走了进来,对霍展乐行了一礼。“参见璟王殿下,小人是离王手下的近身侍卫,这次来是传离王的话,任何人不许对容公主行刑,否则就是同整个离王府和皇后一族作对。”
若单拎出来离王府,霍展乐还是不会顾及的,但是皇后一族是朝中最大的外戚世家,得罪了皇后绝对不是好事。
纵是这样,霍展乐还是想要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宋容儿是犯人,本王是提审官,自然是有资格对她行刑,三哥这样做是不是太袒护她了。”
“殿下说了,容公主的案子还没审完不能现在就定了她的罪,皇上也没有说取消婚约,所以现在容公主还是离王的未婚妻,他护着也是理所当然。”初青一本正经道,心里却惊奇霍展白竟然一早就猜到霍展乐会说什么。
“好,本王今日就放过她,不过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霍展乐招招手,狱卒便将夹刑的架子抬了出去。
初青和霍展乐一起离开了牢房,看着他们消失在过道宋容儿才匆忙爬起来,捡起地上的一个纸条,这是刚才初青进来时扔下的,当时他做的很隐蔽,但宋容儿还是看到了。
纸条上只有寥寥四个字——“保重 等我”。
这一定是霍展白写的,他是要告诉自己在天牢中尽力保全自己,他会在外面想办法的。
在监牢里这些天,这是宋容儿感到最贴心的事情,脑海里浮现那日他为自己当下一鞭子的场景,心里有一个角落在不知不觉地融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有了霍展白的支持,宋容儿觉得又充满希望,连吃饭都有了动力。
上次那件事后,每日给她送饭的狱卒就换了人,现在她的吃食比以前好很多,而且还是双人份的。每次她自己吃过饭后就会喂牢房里另一个人吃饭。
因为,她没有手。
宋容儿存了疑虑,再给她喂饭的时候看向她的脚,果不其然,她也没有脚。
不知道这样一个失去手脚的哑巴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过这个人究竟是犯过多深的罪过才会被这样折磨?
这日宋容儿正在吃饭,只听见牢房外一声惊呼,宋月儿在外面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姐姐你怎么在吃这种东西!”
“这里是天牢,你怎么进来的?”宋容儿扫了她一眼。
“今日我求了皇后,求她让我进来看看姐姐。”宋月儿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姐姐你说你为什么要偷离王殿下的东西啊。”
宋容儿现在没有心情搭理她。“我没有偷过东西,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定罪。”
宋月儿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相信姐姐的,就算是为了安陵姐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姐姐,要想证明姐姐的清白恐怕还要再过些日子。”
最好你永远都别出来!
“早晚我会出去的,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诬陷我的人。”宋容儿看向宋月儿,眼神狠辣。
宋月儿一个激灵,又装作心疼的样子。“他们这是对姐姐用刑了么,怎么身上有血?”
那是前几天宋容儿被掌嘴时吐的血,囚衣上的血迹已经变成深红色。
“不关你的事。”宋容儿淡淡道。
宋月儿很没有面子,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宋容儿,便道:“既然姐姐心情不好,那妹妹改日再来看你。”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