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谢谢叔宝哥哥。”静训惊喜地抱过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灰兔,她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最没有抵抗力了。
“哦,原来这样啊?叔宝哥哥怎么不跟我说,我也抓活的。”程咬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活物哪有那么好抓,你叔宝哥哥不才抓了两只?你已经很棒了,回去让你干娘给你做炖兔肉好不好?”自从听了静训的话,安叔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正视这孩子,这孩子身上有不少闪光点呀。
“太好了!终于有肉吃了!”程咬金高兴地手舞足蹈,家里虽然挣了些钱,家里的条件也有所改善,但大多数的钱被两个娘亲收起来了,寻常还是很少有吃肉的机会。
安叔将所有的猎物都背在自己身上,秦叔宝抱着两只活物,程咬金背着静训,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当王氏和宁氏看到他们打了这么多的猎物后,也开怀不已。王氏将东西归置了一下,留下两只野鸡两只兔子,剩下猎物还是交给安叔,“劳烦你将这些送出去卖掉,换些银子回来。”
安叔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结果袋子说:“好,我这就去,这会儿城中的老爷们肯定也想吃上一口野物补一补,想比能卖个好价钱。”刚要将袋子背在背上,突然觉得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扯,扯得他差点儿仰面倒下。回头一看,顿时苦笑不得:“咬金,你这是做什么?”
程咬金死命地抓着袋子不让安叔走,哀求道:“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猎到的猎物,没花家里的钱,娘你就留下它们吧,而且吃肉还能不少粮食呢。”
王氏好说歹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逼利诱,什么招都用上了,程咬金就是不松手,因为他知道,他娘的所有承诺都是空话,最后无一例外兑换不了,不如将肉吃到嘴里实惠。
最后还是安叔看不过去了,对王氏说:“要不留下一半吧,在穷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王氏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吧,那就把野鸡留下来,把野兔都买了,这玩意不仅能吃肉还有皮子卖呢。”
程咬金欢呼一声,迅速地将野鸡都捡出来,边捡边跟静训说:“要不我们用野鸡毛做个毽子玩儿?”
王氏阴测测地说:“这么多呢,要不扎个鸡毛掸子吧?”
陈咬金看着他娘恶狠狠地眼神,拖着装满野鸡的袋子就往外跑。他娘要的鸡毛掸子肯定不是要掸灰,而是要揍他。
安叔不再耽搁,背起装着野兔的袋子就往外走,准备在没完全冻上之前把他们都卖出去。
这边,程咬金将野鸡拎到厨房后,就殷勤地在宁氏身边打转,一会儿问:“干娘你累不累啊?”一会儿问:“干娘要不要帮个忙啊?”
宁氏哭笑不得,伸手将他赶出去:“今天中午可没肉吃,等吃过午饭才能收拾,你去外边玩儿去吧。”
见一时半会儿吃不到肉,程咬金垂头丧气地走了。唉,吃口肉咋就那么难呢。
“叔宝哥哥,兔子是吃什么的啊?”静训好奇地问,当初她在大兴宫的时候养过一只猫,可都是交给宫女太监们养的,自己就是偶尔想起来了抱一抱逗一逗罢了,小动物吃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秦叔宝也不太确定,“大概是吃草吧?”家里除了养鸡,还没养过活物呢。
程咬金得意地说:“你俩是傻的吧,兔子当然是吃草了。”他对正途以外的东西都非常清楚。
“对哦。”静训恍然大悟:“要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嘛。只是,”她拧着眉说:“这大冬天的哪里给它找草去?”
“没有新鲜的草,干草也可以,兔子很好养活的,等雪听了我出去给你找点干草回来。”程咬金拍着胸口承诺。
静训笑的眉眼弯弯,“那就谢谢咬金哥哥啦。”
被冷落的秦叔宝有些不开心,对静训说:“等下次再去打猎的时候,我再捉一只回来给它作伴好不好?”
“好啊,叔宝哥哥最好了。”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哄得两个小哥哥又许诺了她好些东西。
“小丫头鬼精鬼精的,她两个哥哥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呢。”宁氏听着屋里的童言童语笑着对王氏说。
王氏笑道:“不都说女儿是娇客嘛,自家的女儿就要好好地宠,省的被外边的小子一块帕子一只簪子就给骗走了。”
“就她那颗七巧玲珑心,别人不被她骗就不错了。”宁氏才不相信会有人骗他们家的乖女儿,横竖还有两个哥哥呢。
不多时,安叔就回来了,“我去的正是时候,饭店老板说这个时候好些女老爷想进补,咱们送过去的东西个头大又新鲜,老板给了最高价。”
“太好了,”宁氏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快进屋烤烤火,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午饭后,全家都忙活起来了。宁氏和王氏动手收拾野鸡,安叔帮忙烧热水给野鸡褪毛,三个孩子就在几个屋子里跑进跑出地玩耍。
王氏叹道:“自从咬金他爹死了之后,家里就没有这么高兴过,多亏了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来了,我跟咬金一年都吃不上一顿肉。”
宁氏笑道:“姐姐说什么呢,还得感谢你当初收留我们一家,不然不知道我们一家人要流落到哪里呢。”她是由衷地感谢王氏,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人人都自扫门前雪,能有几个好心人收留明显就是大麻烦的一家人呢。
“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咱们不用这么客套,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是正经。”
“对,日子要往前过,人要往前看。”不知什么时候静训从正屋跑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这里脏,快去找你两个哥哥去玩。”王氏将人往外轰。
“小灰睡着了,屋子里光线又暗写不了字,两个哥哥就去蹲马步了,我无聊过来看看。”
安叔将人拉倒身边,“那你就在这里烤烤火吧,别乱动蹭身上血了。”
“这样不好吧,孩子还小呢看到这种场面别给吓着了。”宁氏有些担忧,她第一次杀鸡的时候吓得直捂眼。
奈何静训是个胆子大的,又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她垫着脚往锅里看,“我还没见过呢,真的特别恐怖?”叔宝哥哥也不让她来呢,是她自己非要过来的。
安叔笑着对两个嫂子说:“看到没有?她不仅不害怕,还好奇呢,咱家的孩子可不能养成那种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样子。”
得了,横竖就宁氏自己一人担心,人家根本一点儿都不怕。这两年,为生活所迫,宁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太太了,如今的她可以一刀精准地抹开野鸡的脖子放血,然后舀了一勺热水浇在野鸡身上,她一手拎着鸡脖子,另一只手迅速地拔掉鸡毛,不过几息之间,一只鸡就处理好了。
静训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除了她被毒身亡那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的。在一瞬间的惊恐之后,她就平静下来了,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她的外祖母和父母,就如同这落架的鸡,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放了血,然后被挂在外边以儆效尤。
她要做那把刀!
这就是静训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静训,静训,你怎么了?”安叔晃了晃静训的小肩膀。
“哦。”静训从沉思中醒过来,“我没事,一时看的入迷了。”
“你这孩子真奇怪,别人害怕都来不及呢,你到看的入迷了。”宁氏道。
静训笑笑,“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宁氏想了想,说:“那你把葱剥了吧。”
“好啊。”静训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从柜子里拿出几颗葱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颗葱开始剥皮,剥啊剥,剥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疑惑地问:“娘,我的葱呢?怎么剥半天什么都没有?”
王氏回头一看,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其他两个人扭头一看,也笑不可抑,这孩子也太逗了,她一层层的剥,把一层层的葱白都剥了个精光,可不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三人笑得更欢了。
静训嘟着嘴不高兴,她啥也剥不出来,三个长辈光顾着自己笑也不来帮帮她。
“傻孩子,剥葱不是这么剥的。”王氏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拿起一棵葱边剥边给静训讲解:“这葱只需要将外边这层老皮剥下来,露出里边水嫩白皙的地方就行了。”
静训点头受教,原来剥葱是这么剥啊,也不是很难嘛。看来以后她得多学学做家务了,如今她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什么丫鬟身子公主命,并不适合现在的她。
等晚饭端上来的时候,静训自豪地跟秦叔宝说:“叔宝哥哥,今天的葱都是我剥的!”
秦叔宝摸摸她的头,笑着称赞:“我们静训好棒,葱剥的真干净。”
“哈哈哈!”程咬金笑得差点把饭碗扔出去,“一棵葱而已,叔宝哥哥你都把这小丫头夸上天了,你看看她身后的尾巴是不是已经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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