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还有公务在身,等日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访吧。”秦叔宝拒绝了,然后掏出一个五两的小银锭,“王兄弟银子被偷了,我这里还有一些银两,你拿去路上用吧。”
王伯当连忙推辞,“我家离这里不远,半天就能到,已经厚着脸皮收了伯母的盘缠,怎好再拿秦二哥的银子?”
“拿着吧,穷家富路,在路上以防万一。”
王伯当只觉得自己的脸比外边的日头都热辣,说什么都可不收,“我马上就到家了,确实用不上银子了,秦二哥还要回山东呢,怎好收你的银子。”
两人又推辞了一番,见王伯当死活不收,秦叔宝这才将银子收了起来。又寒暄了几句,王伯当急着回二贤庄,在饭馆门口与秦叔宝告别,“山东一行不虚此行,能结交秦二哥这等好汉是伯当三生有幸,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会。”
秦叔宝一抱拳,“王兄弟一路保重。”
王伯当将自己的马牵出来,见旁边拴着的也是一匹黄骠,顿时笑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秦二哥这匹千里名驹,猜测是什么样的好汉才能配得上它,也只有这样的好马配得上秦二哥。”说完,翻身上马,冲着秦叔宝一抱拳,绝尘而去。
“叔宝哥,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刚刚可是说要去杀了你!”静训心有余悸,幸好王伯当找去的时候,他们出来了,不然又是一场恶战。
“他去了我们家,没有骚扰我们家人,光这一点我就知道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秦叔宝带她回到饭馆里,继续说:“我是官他是响马,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是敌人,他想杀我我并不恨他。在我娘将他安置在家里的时候,他是怀着愧疚和感激之心的。若他是个十足的坏人,刚刚就不会被店小二为难的差点押下自己的坐骑,而是一刀砍了店小二。二贤庄我早就听说过,他们虽是响马,但喜忠良,爱义士,杀赃官,除恶霸,是一群心底坦荡的绿林好汉。”
“所以,你不仅不杀他,还想与他结交?”静训替他说完下边的话。
秦叔宝一笑:“正是,这等好汉不结交岂不是人生憾事?”
“好吧好吧。”静训趴在包袱上,歪着头看着秦叔宝,说:“怪不得别人都叫你小孟尝呢。”
“好了,”秦叔宝拍拍她的头,“快睡一会儿吧,等天凉快了我们再上路。”
静训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再次醒过来已是傍晚时分,她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扭头看到秦叔宝正小声地跟小二说什么,“叔宝哥哥,你在做什么?”
秦叔宝扭头一笑,“你醒了?我让小二哥准备一些干粮我们路上吃。”
再次踏上路程,又是一刻钟过去了。为了赶耽搁的路程,秦叔宝驱马狂奔,奔出几里就停下来歇一歇,如此这般又走了一日,到了浑州城的时候,刚好是城门开启之时。
秦叔宝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官衙,而是现将静训安置在一个客栈里,自己稍作收拾才出门公干去。静训吃完早饭打着哈欠回房间补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训听到有人在敲门,她警醒地问了一声:“谁?”
外头的人声音里带着笑意,“是我。”
静训一喜,“是叔宝哥哥!”打开门将人迎进来,“事情办好了?”
秦叔宝摇摇头:“没有,周大人不在,他的手下让我明天一早再去。”
“正好,叔宝哥哥也去歇一歇,这一路都要累坏了。”
秦叔宝伸手敲敲她的头,“看看都什么时候还睡,先下去吃午饭吧,下午你愿意睡就睡一会儿,不愿意睡我带你出去走走。”
静训欢呼一声,将门关好就跟着秦叔宝下楼去了。
浑州与潞州一样爱吃面食,秦叔宝点了一些胡饼和面条,又加了一盘肉,静训一看到肉就两眼发光,抄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真好吃,我感觉我好久没吃肉了。”他们在路上带的干粮又干又硬,实在难以下咽,若是冬天可以带些熟肉,可这大热天的,带着油腻腻的肉不舒服不说还容易坏,只能选择硬到发指的干粮。在人烟的地方,秦叔宝都会停下来让她吃一些正常的饮食,但晚上在荒郊野岭赶路,只能凑合着吃了。
秦叔宝夹了一个饼子过去,“跟我一路上虐待你似的,慢点吃被噎到。”
两人正吃得欢,突然隔壁桌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围着静训啧啧称奇,口中念叨着:“奇怪奇怪,本该早夭的命格,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秦叔宝一听到“早夭”二字,瞬间面若寒霜,右手摸着插·在腰间的锏,冷声说:“阁下是谁?为何咒我妹妹?”
“你妹妹?”
“正是!”
“不应该啊?”中年男人皱着眉掐着指算来算去,越算眉头皱的越紧。
“噗嗤!”静训笑出声来,她悄悄伏在秦叔宝耳边,说:“你看到他手里打的幡了吗,还‘麻衣神算’呢,麻衣是真的,这神算可就不一定了。不过是想骗钱,咱们别理他。”
然这个自称“神算”的中年男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不请自坐,开口就问静训:“这位姑娘,你究竟从何出来?”
“自然是从来处来。”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姑娘,我是道门中人,不懂佛家禅语。我观你面相非本世之人,且是本世的一大变数,故而好奇问一问。”
静训心惊,这人竟然算出她不是本世的人,可见是有本事的,不过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先生说笑了,我不是本世之人,难道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鬼不成?”这具身体可是实打实地肉体凡胎啊。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若姑娘不想说就罢了。”
“我不想说,先生请吧。”静训仰着脑袋下逐客令。
然,她低估了来人的脸皮,中年男人微笑着端坐不动,“相逢即是有缘,咱们有缘在这里相识,不如我送给二位一卦?”
“你不是没钱吃饭想赖上我们吧?”静训深表怀疑。
中年男人面皮一抽,又扯出一个笑,“当然不是,这一卦算是我送给二人的。还没有自我介绍,在下徐世绩,字懋功,曹州离狐人。”
秦叔宝说:“原来还是同乡,在下姓秦名琼,字叔宝,历城人士,这是我妹妹程静训。”
“原来不同姓。”徐懋功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怪不得。”如此一来,他的卦相就说得通了。
静训觉得这个徐懋功还算有几份本事,于是问:“我想让你给叔宝哥哥的前程。”
徐懋功掐指算了片刻,眉头皱了皱,又问了几个问题,神情更加凝重,“叔宝兄弟,你这一行有牢狱之灾啊。”
静训刚对他升起的好感顿时破碎成渣渣,她柳眉倒竖斥道:“你个牛鼻子老道瞎说什么!我叔宝哥哥本就是公门中人,哪里来的牢狱之灾?”
徐懋功摇头:“卦相就是如此显示的,不过 也有破解的办法。”
“什么办法?”
“莫要往南走,要往东走,往东可以遇到贵人,往南就是灾祸。”
“我们要回山东自然是往东走,怎么会往南走?”刚说完,静训就愣住了,潞州就在浑州的南边,他们要跟樊虎在潞州会合,可不是往南走?
徐懋功站起来对着秦叔宝行了一礼,“前路已告知阁下,究竟怎么走,还要阁下自己决定。告辞!”然而转身出了客栈,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叔宝哥哥,我们怎么办?”事关秦叔宝,静训心中隐隐有些信了。
“按原计划返回,樊大哥还在潞州等着我们那。”秦叔宝对徐懋功的卦一笑置之,并不相信,况且早与人约好的,总不能失信于人,这不是他的为人处事的风格。
见他并不在意,静训很快就将此事扔在脑后,又补了一个午觉后,两人收拾停当就出门闲逛去了。静训边逛边吃,吃了个肚儿圆才回客栈,两人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秦叔宝就去了官衙。他要取的檄文早就准备好了,周大人盖了官印就可以了。他取了檄文揣进怀里,牵着马去客栈将静训接了出来。
两人又赶了两天,才回到与樊虎分开的那个路口。
“好像没看到樊大哥。”静训往过往的人群中扫了一眼。
秦叔宝笑,“这么热的天他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樊大哥不是说在客栈等我们吗?我们去客栈看看。”
原来这个路口就有一个客栈,这个客栈就在路口的北边,因为离潞州城不太远,来往商贾要是赶不到城里,就会在这里落脚,所以看起来生意不错。
进了客栈,秦叔宝叫来掌柜的,“掌柜的,贵店里有没有一个穿公服的叫樊虎的人?”
掌柜姓王,他想了想说:“穿公服的不少,可叫樊虎的似乎没有。”
秦叔宝也不着急,“可能是去别的地方逛了,我们在这里等他。”
谁料,这一等就是五天。秦叔宝焦急不已:“樊大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过来?”
静训安慰他,“或许是什么事情绊住脚了,既然已经约定好了,他肯定回来找我们的。”
然而,又过了五天,还是没等来樊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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