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开诚布公

“那我该怎么办？”单冰冰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更没有应对之策。

静训笑道：“这好办，我叫罗成出来，你们当面谈谈，你可以提你的条件，也听听他的条件，若是双方都满意的话，我去跟姑姑说说，为你们两个争取争取。”

单冰冰皱着一张小脸，说：“你姑姑真厉害，我有些害怕。”

静训道：“你应该也了解到，你跟罗成的事情，最大的阻力就是我姑姑，我姑父到还在其次。”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罗艺自然更愿意利益最大化。

“那算了，我跟你姑姑肯定合不来。”单冰冰顿时就打了退堂鼓。

静训拖住她的胳膊，说：“这还没商量呢，你就打退堂鼓，要是让罗成知道了他该多伤心啊。就是因为你们彼此第一印象不好，所以才会产生误会，这也是我让你们商量商量的意思。我姑姑就罗成一个儿子，自然希望他娶一个贤妻，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十万的罗家军，自他呱呱坠地，就注定不能像普通官宦子弟那样吃喝玩乐做一个纨绔，寻常富贵人家的子弟纨绔起来顶多是败光家业，变得穷困潦倒，可若是他天天陪着你吃喝玩乐，不仅是罗氏一门，连着十万的罗家军都得跌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了解这个担子的沉重吗？”

单冰冰低着头，看着露在外边光滑白皙的小脚，小声说：“他之前也没跟我说啊，我哪里知道他不过出去玩一次就这么严重了？”

“以前你不知道不怪你 ，错在他身上。可若你想跟他在一起，以后就不能再任性了，因为你嫁的人他不单单是一个人，还有他的家庭、身份和责任。就好比他要娶你，就必须接受二贤庄以及二贤庄背后的江湖势力，还有世人和朝廷的压力。当然，你的身份可以隐瞒，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有人探听到你的身份，到时候已定官匪勾结的帽子是少不了的。”

没想到不过是一对小儿女的两情相悦，背后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单冰冰听得脑袋都大了，“怎么这么麻烦，我还不如嫁给我二哥的朋友或者手下呢。”

“可那都不是罗成啊。这世上权势美色都易得，唯有真心难得，只要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愿意陪他去。”

单冰冰促狭地笑了一声：“你是在说你跟秦二哥吧？”

静训没好气地拍了她一巴掌，“正说你的事呢，别打岔。总之，我将利弊都说清楚了，你仔细考虑考虑。”反正这些早晚都要放在台面上，不如就让她做一次坏人，省的以后或嫁或不嫁，大家都痛苦。

江湖儿女总有一份豁达和不怕困难的勇气，只见单冰冰只考虑了片刻，就说：“我心里还有几个问题 ，想当面问问罗成。”

“这个容易，等我回去跟罗成说说，有消息了我就派人来告诉你一声。”

到了晚间张灯时分，静训派人来传信，说明日巳时会跟罗成一起过来。

到了大年初三这一天，单冰冰一大早就起床梳洗打扮起来。这些天外出逛街的收获颇丰，她还专门买了一个首饰盒子盛着一些贵重的首饰，她拿起这个插在头上，左看看、右看看，不满意放下，拿起另一个在头上比划比划，还是不满意，如此这般，不知不觉地一个时辰过了，她还没有选出满意的头饰来。垂头丧气地将首饰盒合起来，她决定还想以前一样素面朝天的去见人。

到了巳时，静训和罗成如约到来，有些话不方面在外边说，单冰冰就将他们带到自己房里里。

罗成一进去就四处打量起来，将梳妆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堆东西，忍不住开口打趣：“你这是去哪里打家劫舍了？”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单冰冰一听他如此说，顿时恼羞成怒：“是！我家就是土匪窝，你别跟我说话啊！你给我出去！”说着就要把罗成往外推。

“冰冰，冰冰，是我口无遮拦了，你消消气。”罗成低声下气地道歉，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冷面小郎君的样子。

静训心中好笑，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她站起身来说：“有什么话你们今天就坦诚地说吧，我出去转转。”

“别。”单冰冰拉住她的手，斜了罗成一眼，说：“你留下来。”

静训为难，“你们说悄悄话，我在这里不好吧？”

单冰冰将她按在椅子上，“有什么不好的，你知道我脑子不好使的，你也帮我想想都应该问他哪些问题。”见到真人之后，她倒是没有这么害羞了，该谈价钱的时候就别谈感情。

三人坐稳，让侍卫丫鬟都在门外候着，单冰冰单枪直入地问：“我问你，如果我们以后成亲了，我还能出门玩儿吗？”

罗成粉面一红，见惯了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头一次遇到这种大大方方说要与他成亲的姑娘，他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你是一个人，又不是宠物，自然是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过你去哪里玩要跟我说，我派人保护你，别让我担心。”

对于罗成的答案，单冰冰非常满意，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若我坐不惯官家夫人，想做一个江湖儿女，你会如何？”

罗成说：“只要你不违背道义，不做恶事，随你。”

“我不懂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能帮你出去应酬，不能帮你拉拢上下级，你会嫌弃我吗？”

罗成皱皱眉，“就算你身在江湖，也得讲究江湖的规矩，我们罗家在冀州还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巴结的人，至于别人的巴结，你愿意听就听着，不愿意听就让她们都走，你是未来的世子夫人，谁还敢说你不成？”

单冰冰刚要露出微笑，就听罗成继续说：“不过，该学的规矩也得学一学，别的不说，若是朝廷有册封，我们是要去大兴听封的，若是规矩没学好得罪了贵人，虽然我们不怕他们，但总归是麻烦事。

好吧，这个答案差强人意，单冰冰再抛出一个令千百年所有男人都头疼的问题，“若我跟你娘吵起来，你会帮谁？”

罗成头疼地揉揉额头，“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有什么好吵的？”

单冰冰柳眉倒竖：“你又不是没看见你娘对我的态度，在你娘眼里，我就是乡下跑出来的野丫头，哪里都不好，她要是用规矩压我，我反正是不会受着的。”

“我娘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若你答应嫁给我，我保证我娘哪里我来解决，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良久，单冰冰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吧，若你能做到我就嫁给你，若是你做不到咱们就一拍两散。若是阳奉阴违，今天答应我，明天扭头毁约，我就跟你和离！”

“别别别，”罗成急忙说：“你只管放心，有我呢。”

单冰冰扭头问：“静训，你还有什么要替我问的？”

静训竖起大拇指，“你问的特别好，我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所以说，恋爱可以让人变聪明，傻大姐一样的姑娘遇到心爱的人，也精的跟猴一样。

这下皆大欢喜，单冰冰小脸红润，对着罗成撒娇：“你伤好了吗？要不陪我出去玩玩？我都没有在外边过过年呢，也不知道冀州跟我们潞州过年有什么区别，我听掌柜的说了，东坊那边有好看的杂耍，你带我去看看吧。”

静训笑着说：“既然如此，你们就出去玩儿吧，我回去了。”

“别啊！”单冰冰急忙拉住她，“跟我们一块儿去吧，人多热闹。”

静训说：“还是算了，虽然今天你们两个开诚布公了，可姑姑还不知道呢，你们这么大剌剌地上街，若是碰上了就不好办了，我还是回去给你们打掩护吧。”

罗成巴不得赶紧让她走，“你快回去吧，娘她说自己懒怠出门，你帮我回去陪陪娘。”

正月初一是靖边侯宴请众位属官的日子，从初二到正月十五是别家宴请宾客的日子，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给秦氏下了帖子，只是她嫌腻歪的慌，就能推就推。

静训看着罗成一脸嫌弃、恨不得她马上消失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恐吓”他，“你们的事情还得靠我周旋呢，我奉劝你可千万别得罪我。”

罗成忙不迭地行礼，“好妹妹，我们的事情全靠你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妹妹说话有理有据，他的父母通常是信服的。

静训笑着出去了，只留一对小儿女在房间里卿卿我我。

回到靖边侯府后，静训问罗管家：“夫人呢？”

罗管家说：“刚才李副将的夫人派人来说有要事，所以夫人去李府了。”

“李副将家在哪里？”静训随口问了一句。

罗管家回道：“咱们冀州讲究东富西贵，李夫人娘家是富商，李家又是全靠李夫人撑着，所以李家就挨着李夫人的娘家住在东坊。”

静训脸色一变，忙问：“我听说东坊有演杂耍的，不知道在东坊哪里？”

罗管家：“那个地方我带着小孙子去过，就距离李府两条街。姑娘想去？我派人送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