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训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夫人走了多久了?”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东坊。”
单冰冰住的客栈在冀州最繁华的大街上,也是在冀州城的中心地带,她回来用了两刻钟,去东坊也是两刻钟,也就是说秦氏与罗成他们有可能同时抵达东坊。
眼皮子跳了跳,静训笑着说;“我也想去东坊看看,就不进去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罗管家急忙跟上,“那我让人安排马车。”
静训回道:“不用了,周青去将我的马牵来,我骑马过去。”
“这街上人山人海的,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罗管家想阻拦。
静训知晓他并不是怕别人冲撞了她,而是怕她骑术不精,碰到无辜的路人就不好了,他们靖边侯府在冀州从来没有做过横行霸道的事情。她笑笑,接过周青递过来的缰绳,“罗管家不必忧心,我人少的地方就骑一会儿,等人多的地方就下马牵着,更何况有周青呢。”周青是年轻的亲卫里武功最好的一个。
这些天的相处,周管家早就知道眼前的姑娘虽然笑起来甜甜的,一脸的和气,可他却清楚这姑娘是有大主意的人,也不好再拦着她,只叮嘱周青:“一定要保护好姑娘。”
周青笑道:“罗管家你就放心吧 ,我绝对不会让姑娘有事的。”
离开靖边侯府,静训回头看看,罗管家已经回去了,于是对周青说:“我们快些过去找到世子,若他们被夫人碰上了可就麻烦了。”
作为主子们的贴身亲卫,世子和姑娘做的事情周青自然也清楚,但是他们做亲卫的第一原则就是毫无理由地效忠主子,若是没有主子开口,天王老子也别想撬开他们的嘴,所以静训做什么并不避讳他。
靖边侯府所在的位置普通百姓不多,所以相对冷清一些,所以她们可以放心的策马,但速度不敢太快,生怕碰到行人。两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东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她们刚到了东坊就发现人群都往一个方向涌,周青拉住一位老人家问:“这位老人家,大家怎么都往那边走,可是有好玩的东西?”
老人家道:“我听人说前边有一个大家夫人跟一个姑娘打了起来,大家都是赶着去看热闹的。”
静训眼皮子跳了跳,连马也顾不得了,扔了缰绳就往人流的方向跑,周青只好艰难地牵着两匹马往里走。
到了地方,最先入目的是一片狼藉,路边的小摊上的东西都被打翻在地,小摊主缩在一旁,欲哭无泪。
就在人群最中央,有三个身影纠缠着,一个火红的身影自然是单冰冰,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罗成,另一个年岁长的银红色身影自然就是秦氏了。三个人刀光剑影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对打的自然是秦氏和单冰冰,而罗成就在两个人中间劝架,只是两个女人都不领他的情,这个一拳那个一脚的,全招呼在他身上了。见到静训过来,他立马惊喜地大叫:“静训快过来帮我劝劝她们!”
静训头都大了,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都打了起来,而且她还是头一次知道秦氏也是会武功的,看样子武功还不低。原以为若是单冰冰嫁进罗家,秦氏顶多用规矩压一压单冰冰,可如今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一个愤怒的女人能亏掉半边天,两个女人凑一块,估计天都能被她们打出一个大窟窿来。
现在让她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成体统,静训站在外围大喊:“姑姑,冰冰姐,快住手!”
然而,打的正酣的两个人都不听她的,连动作都没有一丝滞懈。
静训只会几招花拳绣腿,在高手面前基本是被秒杀的命运,两个女人武功都不弱,若想用武力将两人分开,恐怕只有靖边侯和秦叔宝来才行。至于罗成,他也能分开,但一边是他亲娘,一边是他喜欢的人,他若是出狠手阻拦哪一边,日后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只能在中间接住两方的杀招,免得另一方受伤。然而,偏偏这两个女人心中都有气,都暗恨他搞事情,所以打在他身上的招数一点儿力道都没有减少。是以,等到静训来的时候,他欣喜地出声求救。
衡量了两边的武力值,静训绝望的发现,她谁也拦不住啊。正急得团团转,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她一咬牙一闭眼,冲进了战局——打不过,但能挨打啊。
她突然跑进来,单冰冰的一掌来不及收回,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单冰冰“呀”了一声收回掌力,气的直跺脚:“你怎么突然间冲出来了,肩膀疼不疼?”
秦氏也知晓静训之前伤在左肩,急忙上前扶住她,焦急地问:“你怎么样?”
肩膀上的伤早就长好了,这一掌就是疼一些,静训捂着肩膀摇头:“只要你们别打了我就没事。”
秦氏心疼地搂着她的肩膀,说:“你就是想劝架也不能自己冲进来了,幸好我们没有用兵器,不然你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个窟窿。”
静训说 :“谢谢姑姑关心,我这不是看到你们打起来心里着急嘛,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不料,秦氏冷哼一声:“我之前就说过,这个姑娘实在没家教,今天一看果然如此。”然后扭头斥责罗成:“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这等没家教的姑娘别想进我罗家门!你趁早跟她断了,不然别怪我们做父母的不顾念你的心意!”
单冰冰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骂没家教,眼里噙着泪,瞪着罗成问:“罗成,我问你,我提的要求你答不答应?”
罗成左右为难:“这个问题你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好不好?”
“考虑什么?!”秦氏脸色铁青,“你是能随便离开冀州的吗!”
静训一头雾水,问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单冰冰将眼泪用袖子一擦,对静训说:“我知晓你对我好,也感念你这些天为我和罗成做的事情,可我们两家门第悬殊,我单家高攀不起,这就回潞州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扭头就走。
罗成刚要去追,就被秦氏拦住了,“你真要去他们单家做倒插门女婿吗?你今天要敢去,我就让你父亲把你除族!你想要美人不要家业,我成全你!”说完一番话,秦氏气的气息都不匀了。
静训被吓了一跳,怎么事情都严重到了除族了,她急忙拉住罗成:“罗表哥,你别担心,我去看看冰冰姐。”
“你也不许去!”秦氏抓着静训的手,道:“谁也不许去找她!”
静训无奈,正担忧着,见周青从人群中钻了过来,她欣喜不已,忙吩咐他:“快去跟着单小姐,看着她没事你再回来。”吩咐完周青,她向秦氏解释:“毕竟冰冰姐是个姑娘家,若是在冀州出了事也是咱们的责任。”
刚才秦氏被气昏了头,见静训想的面面俱到,这才缓和下脸色来,“嗯,应该的。”
静训看了罗成一眼,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别让人看咱们笑话。”
跟着秦氏出来的侍卫早在俩人开打之前就已经将人群挡住了,见这边事了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老百姓们见没热闹可看了,顿时作鸟兽散。
将秦氏扶上马车,静训开口问:“姑姑不是去李家赴宴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秦氏瞪了儿子一眼,这才将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原来,秦氏与李夫人关系不错,两人都有个适婚的儿子,偏偏一个冷心冷面,一个却流连花丛不肯成亲,一个是想嫁的趋之若鹜却不得其门而入,另一个却是冀州城里的姑娘都避之不及。是以,两人算是找到了知音,不时地凑在一起骂一骂自己的儿子。这次李家宴会秦氏本不想去的,但李夫人写信说,她这次请了许多家里有适龄姑娘的人家,让她也过去相看相看,她这才打起精神前来赴宴。
奈何李家公子名声太大,一般人家都舍不得让自己千娇百媚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渣,是以这次来赴宴的姑娘,不是长得歪瓜裂枣就是庶出女儿,要么就是想卖女儿的。总之, 没有一个姑娘入得了秦氏的眼。
冀州城的官宦人家都知道秦氏不爱参加这等人多的宴会,料定她不会来,又不舍得自家女儿被一个纨绔挑挑拣拣,这才带出几个不上台面的女儿来赴宴,谁料想平日都不怎么出门的侯夫人真的来了!
不等那些想攀龙附凤的夫人将亲生女儿唤来,秦氏就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了。
李夫人被人打了脸,对这些人自然没有脸色,见她们都围在秦氏身边巴结奉承,她心中冷笑,故而也没拦着秦氏。
趁兴而至,败兴而归,秦氏的心情非常不好,伺候的丫鬟就说:“一到过年,东坊这边就非常热闹,夫人要不去看看,换换心情?”
想着丈夫去应酬了,儿子和侄女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儿了,侯府冷冷清清的,秦氏想着不如就去看看别人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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