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输了

第76章 输了

等两人携手去正院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见到他们进来,秦氏很高兴,拉着秦叔宝的手来回端详着,她心疼地说:“瘦了,也黑了。那个什么骑兵营有什么好进的,偏偏你们一个两个的非要进去,我跟静训在家里都替你们提心吊胆的。”

秦叔宝笑道:“多谢姑姑关心,您看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吗?”

秦氏拍拍他的胳膊,训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可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你让我如何跟你娘交代。”说着,眼圈就红了,想起英年早逝的兄长,哽咽地说:“若你再有个什么闪失,让我如何向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见秦氏开始落泪,秦叔宝急忙哄着,哄了又哄,将想跟静训早点儿成亲的事情说了,秦氏这才破涕为笑,“你们啊,早就该成亲了,省的做些什么还偷偷摸摸的。”一大早就有人向她禀告,说看到秦公子去了内院,她没有看到秦叔宝,就猜想一定是先去看了静训,这才出口调侃。

静训小脸一红,捏着秦氏的衣袖不依。秦氏被她晃的头晕眼花的,只好打掉她的手,说:“好了好了,我不调侃你们了,快吃饭吧。”

一家人难得的凑在一起,秦氏心情舒畅,不由地多喝了一碗粥。

罗艺吃着盘子里的胡饼,问道:“前院那二位起身了没?”

秦叔宝回道:“刚刚我去问了罗管家,说伺候的人回报,那两位回去后又荒唐了一阵才歇下,如今还没有醒呢。”

罗艺冷笑一声:“宇文老贼精似狐狸,却有这么荒唐和蠢笨的弟弟和儿子!”

秦叔宝说:“像宇文化及这种老狐狸,自然知道自己弟弟和儿子什么德行,如今他已经是一朝丞相,若是宇文智及和宇文成都也个个成器,最不安的恐怕是最上边的那位。”他向天上指了指,继续说:“就算是当今陛下能容得下他们,他们现在实际的主子也容不下一个团队里兄弟子侄都精明,这会让他恐慌的。所以,宇文家现在分工合作,宇文化及负责出谋划策,宇文智及负责贪污,贪污来的我估计大部分都进了杨广的腰包,而宇文成都就是最锋利的爪牙,杨广指哪里他就打哪里,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组合了。恐怕连杨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这家人给蒙蔽住了双眼。”

静训心中惊涛骇浪,前世在大兴宫最后游荡的那几年,她也从宫人嘴里听说了一些宇文化及只手遮天的事情,但她心中疑惑不已,因为在她有限的认知中,一直认为宇文化及是对杨广忠心耿耿的,可若真是一位忠心耿耿地大臣,会怂恿皇帝只知晓吃喝玩乐、不理朝政吗?

今天秦叔宝这么一解释,她才豁然开朗,想来是宇文老狐狸早就开始下一盘大棋,天下人都被他骗了。

上座的罗艺满意地点头:“叔宝这两年越发老练了,成儿也跟着你表哥学一学。”

两人都站起来聆听教诲,秦氏嗔了罗艺一眼,“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让我们娘儿几个好好吃一顿饭?你要训兵回你的军营去,在我这里我可不依。”

罗艺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好好,你是家里的老大你说了算,不过他们也就只能留下来吃顿饭,外边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们呢。至于两个孩子的亲事,你跟静训商量着来就行,到时候通知我,我怎么也能给叔宝挪出几天假来。”

秦氏都被他的话气笑了,“多谢靖边侯的施舍,是叔宝他娶妻,难不成他就成亲那天出现?还有,哪里由姑娘自己筹备自己婚礼的?不行,你怎么也得给叔宝一旬的假。”

罗艺有些顶不住妻子杀气腾腾的眼神,他只好说:“等将这两位瘟神送走了,估计我们能闲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让成儿先接手骑兵营,让叔宝歇一歇。”

见他如此说,秦氏才满意地放三个人离开。

目送着三人离开,静训挽着秦氏的胳膊说:“我都无所谓的,别耽误了姑父的要事。”

秦氏拍拍她的手,说:“这事你不用管,我就不信离了叔宝那个骑兵营就散了,叔宝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孩子,肯定不会擅离职守,但我心疼你,我们嫁的人都是武将,我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嫁给武将的艰辛,他现在都抽不出时间陪你,以后军务更加繁忙,说不得你生孩子的时候他都回不来。所以,趁着现在军中无大事,能让他多陪陪你就多陪陪你吧,这也是我这做姑姑的私心。”

静训将头靠在秦氏肩膀上,“谢谢姑姑。”

“你不用谢我,我问你,你的嫁衣绣的如何了?”

静训脖子一缩,尴尬地笑笑:“正在绣,正在绣。”

秦氏没好气地拍拍她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刺绣差成这样?我听你说你干娘在历城靠的就是这个养活你们的,你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

静训小声地辩驳:“不是刺绣,是织布,我在家里的时候,我娘和干娘都不肯让我动手,所以我并没有学过什么刺绣。”因为她能画出新鲜的花样子,让家里的条件得到很大的改善,所以家里人对她又感激又心疼,全家都宠着她,不肯让她做一点儿家务,刺绣织布这种事自然更不会让她沾手,是以她一个寒门出身的姑娘却过着大家闺秀的生活。自从她跟秦叔宝订婚后,两个娘亲将他们的事情都考虑的面面俱到,从嫁衣到以后孩子的襁褓,她们已经大包大揽过去,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插不进手去。

只是,世事难料,她们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成亲他们却不能亲眼看着。

原本静训想将家人都接过来的,但她娘这几年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所以一家人都留下来照顾她,只到时候定了日子让程咬金过来观礼。

这些日子,静训也跟着府里的绣娘认真学了一段时间,无奈她对任何事情都能略知一二,却捏着一根绣花针手足无措。

“罢了罢了。”秦氏叹息一声:“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想要在嫁衣上绣什么花就画出来,我去找城里最好的绣娘给你绣。”

“太好了!多谢姑姑!”静训一想到不用再去扎自己的手指,她竟觉得比挣了钱还高兴。

“你也不用高兴地太早,嫁衣不用你绣了,可衣服总要会做吧,以后叔宝的衣服鞋子不还都归你管,总不能事事都靠丫鬟吧?”

静训想想也是,她以前年纪小没考虑过这么多事情,有什么事情不等她去做,家人都抢着干了。所谓靠山山倒,以前靠父母,现在靠姑姑姑父,但成亲后才算真的成人了,总不能还赖在靖边侯府住着,毕竟他们只能算是表姑娘和表少爷,现在住着是因为她还是一个单身姑娘 ,一个人在外边住大家都不放心,她早就想好了,等成了亲之后,就在离着靖边侯府不远的地方买一个院子,婚后他们就在那边住,有事再回靖边侯府。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过得日子可谓是舒心舒适,但也没有放下画笔。如今在冀州城内,“小孩”的名号已经打了出去,一些附庸风雅的富商、官吏慕名而来,都想买一副她的画挂在书房里,物以稀为贵,如今她保持着半年一副画的频率,一拿出去就被疯抢,一幅画就卖到了两千两的高价。

其实,在大隋,老百姓通用的货币还是铜钱,也只有在这种大宗的交易上才会用上金银。如今静训已经有六千多两的积蓄了,在冀州一个城里普通的宅子只需要几十两到几百两不等。靖边侯府附近住的人家非富即贵,而且宅子也大,她已经让周青悄悄地去外边打听了,有一个官吏生了一个纨绔儿子,不仅将自己的差事搞砸了,也将家底都败光了,一家人在冀州城无以为继,那位大人只好告老回乡,好歹乡下还有几亩田地,不至于将一家人饿死,他们家的大宅子正准备脱手,如今双方已经开始讨价还价。

静训想着,秦氏大约不会同意,所以想等着将宅子买下来之后再跟她说。

秦氏说:“行了,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只是有一点,这些天宇文成都和宇文智及大约都会住在府里,听你姑父说这两人十分的荒唐,你千万别往前边去,有事只管派了下人去说。”

静训自然知道那两个人的德行,只要是他们看上的,就没有一个能逃得出他们魔爪的,虽然他们并不会怕他们,但如今是敏感时期,她不愿意节外生枝,让家人陷入危地。

于是,她带着云彩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心一意地连着女工。

至于宇文叔侄的事情,她都是从罗管家口中得知的。那两人玩乐了几天之后,终于想起了正事,去军中转了一圈,还非要跟秦叔宝比试武艺,只是被秦叔宝以不敢犯上给拒绝了。

静训突然想到那年在去潞州的途中遇到的那波刺客,当时她猜测杨广就在那群刺客中间,若他真在,那宇文成都应该也在。当时叔宝哥哥以一敌十,那帮人俱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如此,静训就放下心来,就算是要比试,也必然是她的叔宝哥哥赢。

然而,现实打起脸来,才不会管你是好人坏人。等到秦叔宝和罗成练手也没有赢过宇文成都的时候,静训是不敢相信的,她愣愣地问云彩:“你是不是听反了?”

云彩说:“我也以为我听反了,所以问了罗管家好几遍,他说确实是世子和秦公子输了。”

“这怎么可能?叔宝哥哥和罗表哥,无论哪一个都是高手,怎么联手都没有赢过宇文成都呢?”

云彩缩缩脖子,“这我也不知道啊。”姑娘的脸色好可怕。

“我去找姑姑问问。”静训一刻也不肯耽误,脚步匆匆地去了正院。

到了正院,显然秦氏也得到了消息,她见静训来了,问道:“你也听说了?”

静训点头:“听说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应该不会,我这里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只能等你姑父回来了,才能知道今天校场上发生的事情。”

两人坐立难安,到了傍晚时分,才等到了面色凝重的罗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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